是我最希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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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鼻尖顶着我的胸口,一路啄吻着往下,路过我的下身时伸出舌尖舔了舔,没等我仔细感受,就被环着腰翻了个身。
他覆上我的身体,舔吮着我的后背,沿着脊柱游走。我浑身发热,总觉得舌尖触碰的地方又痒又烫,他用了几分力,我的腰便塌了下来。
炙热的吐息停留在股后,触及到之前的记忆,我有所知觉地想要回头,就被江赝掐着腰按回在床上,然后他舔了上来。
“嗯……”气息被枕头吞没,视线一片黑暗,倒也削弱了几分羞耻感,只是身体仍然不受控地轻颤着。
湿热的舌头转着圈地舔着那里,伴着啧啧的水声,忽而抵在穴口,慢慢地探了进来。
我的呼吸立刻哽住,指尖拽紧了枕头边缘。他一下一下地往里戳弄,手掌则就着舌尖的动作抓揉着我的臀部。
“江……江赝。”我胡乱地喊着他的名字,尾音颤得厉害。
他听到我的声音,动作没停,不过递了过来一只手,轻轻拍着被单。我喘着气侧头牵住了,用力地攥紧了,被他用指腹轻柔地蹭了蹭。
头脑一片空白,快感不断地累积,一路向上攀爬。
再这么下去……我要射了。
“……别舔了。”我有些慌乱地开口。
他的舌头顺从地离开了,只是湿滑的液体仍停留在那里,沿着腿根往下流淌,似是他的唾液。
“还没扩张好,”他轻笑着就着那液体戳进了根手指,在我的体内刮蹭着,“舌头够不到了。”
“操。”我脸热得要命,这会儿只想埋进床缝里。
或许是他舔了很久的缘故,第二根手指进得很顺利,几乎没什么痛感,我喘息着闭着眼感受,听到他问我疼不疼。
我咬着牙翻了个身,他的手指在我体内转了个圈,我没忍住哼了声。
“疼了?”他停住动作,观察着我的表情。
“不是……”我摇摇头,盯着他的脸,目光落到他泛着水痕的嘴唇,喉结滚了滚,“我想看着你。”
他俯下身低头吻我,被我偏头隔开了,于是他吻在了颈侧。
“为什么不能亲。”他的声音故意放软,跟撒娇似的。
“你刚舔了哪……”我有些难以启齿,被他突然增加的第三根手指弄得说不出话,他趁着我失神的功夫笑着亲了上来。
我闭上眼睛放弃了挣扎,抬手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算了,随他吧。
到底是太久没做过,他进来的时候我浑身都紧绷着,出了一身的汗。他看上去比我好不了多少,忍着没动,亲在我眉心。
“没事……”我咬了咬牙,盯着他的眼睛,“都进来。”
他于是彻底地撞了进来,胀痛从我的尾椎骨开始蔓延,呼吸骤然失序,在一瞬之间都乱了套。
他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目光浓烈,很深地注视着我。我总觉得这像是一种确认,因为我同样也在确认着他。
多久了。一年半。
若是能弹指一挥间匆匆过去就好了,可是那是我一天一天等来的。我虽有的是时间等待,但也不免煎熬。
可他这样看着我,就好像他也等了我很久一样。
足够了。
他一个深顶将我抵至床头,我震颤着吐出一口气。
他扶着我的腿一次次进入最深处,腰腹律动,被汗浸了一层光。我抬起手覆在上面,抵在他的小腹缓冲着他的力度。
有汗滴落下来,烫得我闭了下眼睛,他这时忽然亲在了我的眼皮上,就着这个动作压着我操。
他伸出舌尖舔我的眼皮,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发痒,突然听见他说:“宝宝,别这么看我。”
“……什么?”我愣住,猝不及防被他顶出一声呻吟。
“你好像……”他盯着我,“说了好多遍我爱你。”
那三个字出口的瞬间我颤了颤,酥麻的感觉侵占了我的身体,我就这样射了。
他的动作慢了下来,指尖刮蹭着我射到他小腹上的精液,神情染上了笑意。
“怎么不等等——”
我打断了他的话:“江赝。”
“嗯?”
“再说一遍。”我哑着嗓子开口。
“你好像说了好多遍我爱你。”他笑着重复道。
我摇摇头,剧烈地地喘着气,固执地说:“再说一遍。”
他好像明白了,俯下身凑近了我看,故意地:“想听什么?”
我绷直了嘴角,心里有些发胀,犯了病似的。这病只在没人的夜晚才偷偷犯过:莫名其妙的脆弱,密密麻麻的痛感。
“没什么。”我闭上了眼睛。
高潮的余韵慢慢的抽离,我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这是犯病的附加品,令人生厌的患得患失。
挺矫情的。
我可以把我自己的一切都剖给他,给他展示我的真心与忠诚。我却没法张开口,向他索要。
如果我能再勇敢一点,再肆无忌惮一点就好了。
可我还是做不到。一年半前做不到,现在也一样。
身体突然被抱了起来,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了他的身上。他掐着我的腰往上顶我,仰头看着我。
“正儿,看我。”他轻轻说。
我气息不稳地低头看他,被他抬手抚去了皱着的眉头。
“你想听什么?”他又一次问我。
“你真的不知道?”我低下头看他。
“知道。”他笑了,抬头亲了亲我沁着汗的鼻尖,“我要你说出来,想要什么,想听什么,都告诉我。”
“别憋在心里,”他顿了顿,“还记得那次吗?不是做得很好嘛。”
我的记忆被拉扯至那天,他一步步逼问我让我说出“你喜欢我”,那现在呢,也可以吗?
可是他的眼神兜着底,平白使我增添了好多冲动与勇气。
我用指尖抚着他的颈侧,跟他说:“江赝,说你爱我。”
他似是很满意的笑了,安安顺顺地张口:“我爱你。”
心脏酸胀得厉害,不是单纯的痛,而是涌出了近乎于无赖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我卡着他的脖子,声音发抖:“你别骗我。”
“不骗你,”他叹了口气,用手抚着我的后背,“为什么总是不信我呢?”
他说得没错,哪怕我一直在坚定不移地向他走去,却也在潜意识里一刻不停地怀疑他,怀疑他对我的承诺,怀疑他又随时随地将我丢在原地,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是个无解的命题,纠缠在我每夜的梦里,拷问着我奔向他的路径,到底是一腔孤勇的热血上头还是令人可笑的不自量力。
“因为我害怕。”我直白地回答,还是选择怪我自己。
他一愣,所有的动作停住,连呼吸都变轻了。我不再看他,松开了桎梏住他脖颈的手,绕到脑后,将脸埋进他的肩颈里,深深地嗅着他的气息。
理智一点,理智一点。我在头脑里警告自己。都说了要向前看,你他妈现在在干什么,还在翻过去的旧帐吗?害怕什么呢?
我张开的嘴又合上,兀自吞下了一些挣扎,最后汇成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房子我还我爸了,以后我不会再回去了。”
他“嗯”了声,听不出情绪。
“不是说我想要什么就说么?”我咬上他的锁骨,“我要你别再丢下我。”
过了几秒,我被他按回了床上,身体被贯穿的一刻我的视线一片模糊,却还是执着于看清他的神色。
那是一种幽微的复杂,没有笑意,也没有狠厉,只是深切地盯着我,像是盯着我在看他自己,看他自己的心。
你在想什么?
我蓦地问出了口。
“没什么,”他很轻浅地笑了,那种复杂在他眼中一闪而过,随后消失不见,“在想怎么能让你信我。”
他的呼吸加重,腰挺得愈发快,逼得我止住思考,被动地承受着。
“交给时间好吗?”他低头舔舐着我的嘴角,撬开喘息与呻吟,“我们还有以后呢,别怕啊……”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你也考虑过我们的以后吗?
“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不丢下你。”他射进来的时候与我额头相抵,满目的诚意与我相撞。
我近乎痉挛着承接了一切,在与他的气息交错中宛如进入第二次高潮。
“我……信你。”声音颠簸破碎,唯有语气坚定。
相信你,是我最希望的事。怀疑你,却是我最擅长的事。
此刻相信占据上风,而漫长的怀疑要靠时间来填平,这也是他承诺的一部分。
事后我俩去洗澡,我躺在他的浴缸里昏昏欲睡,被他清理了身体。洗完我本想直奔房间准备睡觉,却被他带去客厅吃饭。
我打开冰箱发现没什么食材,一回头就见他关了门,手里提着几个袋子。
“点的外卖,”他笑了笑,“手机上就可以下单,会有人专门送过来。”
我有些诧异,只当这是专为高档小区的特定服务,并没想到这会在未来几年成为一种普及全民的服务行业。在日新月异的变化前,我在江赝身边提前感受到了这份便利。
吃完晚饭已至十点,他说超市关了门明天再去,我俩就刷了牙回了房间。床头灯依旧投射着暖黄色的光,我仰面躺在床上,目光注视着江赝出神。
他走到阳台前合上窗户,拉上了一层遮光帘,于是室内暗了下来,只剩下唯一的光源。
等他回头,我便拍拍身侧,往里挪了挪位置。
他一步一步走过来,伸出指尖触碰着我的脸,我牵过他的手往身侧一拽,他便顺着我的力道躺了过来。两人相对着,呼吸交错,视线纠缠。
“头发长了。”我伸手拨开他眉间的碎发,在他的额前亲了亲。
“还真没注意。”他笑了笑,礼尚往来地在我的额头也亲了口。
“好看。”我牵了一缕在指尖绕了绕,他的头发很软,带着些熟悉的香气,很好闻。
“喜欢吗?”他眼睛眯起来,歪过头往我指尖方向凑了凑。
“喜欢。”我把他抱在怀里,亲在了他的发顶。
“那就好。”他伸出手臂环住了我的腰,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直到慢慢停下来,呼吸平稳而绵长。
我低下头细细地看他,看了很多遍。直到眼睛泛酸,大脑放空,神经松弛,我才抬手关了床头灯,和他一同进入黑暗中。
没关系。
天黑了他还在,天亮了他也不会走。
这次是,以后都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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