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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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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仿佛橘子馅的棉花糖一样。

-----正文-----

知道季杭不太喜欢李小晏,宁远就不怎么和他提她了。一切好像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他们一起上学,一起吃饭,一起放学,偶尔会约着在放学后去找乐子,但有些事还是不一样了。

他们在班级里的座位不一样了。

季杭不再坐于宁远身旁,不再坐于那个被戏称为主角位的靠窗倒数第二个的位置,为了重新占领王座争夺主角霸权,他开始奋发图强努力学习。他都快忘了自己有多久没这么认真学习过了,好像除了初三后几个月认真了一下,其他时候都没认真过。

其实他初三的时候不需要认真的,但其他人都那么认真,就他闲散着看闲书破坏学习氛围,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现在,借鉴一下领导讲话的开头,咳,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在月桂飘香的金秋十月,我们迎来了国庆佳节!国庆节啊!整整七天假啊!能不叫佳节吗!莘莘学子都高兴坏了,纷纷计划着去哪儿happy好浪费人生。不过即使拥有七倍的快乐,在国庆期间,还是有三件值得怨念的事情。

第一就是不穿尿不湿去挤高速就是作死。

第二就是不穿尿不湿去挤景点就是作死。

第三就是让人直接想死的假期作业。

目前宁远和季杭就深陷这种痛苦当中,他们约好了在国庆前几天一起把作业刷完,好空出时间去召唤师峡谷换上泳装尽情娱乐。

“季杭你还是第一次来我家吧?”

“嗯。”

“今天我爸不在,国庆还要加班,他们公司真惨~还是我妈轻松,我们放假她也跟着放,当老师真好啊~”宁远感慨唏嘘着,心中有那么一丢丢长大后去当老师的冲动。

“你母亲在家?”季杭顿时有些不自在了,莫名心虚的不知该怎么打招呼。好像应该称呼对方为伯母吧?还是阿姨?万一脱口而出叫成……不,这种低级错误他还是不会犯的。

“嗯!不过她要备课,会长时间待在书房里,就当不存在咯~”

宁远带着季杭一路走到了自己家。他家家境不错,住的水云间是高档住宅小区,居住环境就和小区名一样的诗情画意十分优美,小区内大大小小的有好几个人造湖,所以才叫水云间。他家的户型是花园洋房,楼高5层一层一户,顶楼还有露台,他家就住顶层,所以家里有一个露台一个花园,十分的美滋滋。

“妈,我回来啦~”宁远一边往屋内喊着一边给季杭找拖鞋,季杭有些拘谨地站在门口,心中已经开始在背套话台词了。

知道宁远要带同学过来,宁远的母亲就提前等候在客厅里,准备招待。她从沙发上起身,来到走廊前,一脸和善地打量着季杭,季杭则有些僵硬地勉强扯出一个微笑。

“阿姨好……”

宁母笑着冲他点点头,说,“你就是小杭吧,远远在家可是经常提起你呢。”

远远……原来远远是宁远的小名……上次听痘哥叫他远远,还以为是随口喊的呢……

“妈!不是说好了不准在外人面前叫我小名吗!”宁远面色臊红地喊到,又回头看向季杭,果然见他眼中含笑。

“他是你朋友,怎么能算是外人呢。”宁母义正言辞地说着,“而且叫你远远怎么了,我是你妈,我就算叫你猪八戒你也得回应我。”

宁远直想翻白眼,可惜他不敢翻,他敢翻一下他妈就敢把他揍得只剩眼白。

“我去给你们端盘水果,你们换好鞋后记得洗手。”

“知道了!你每次都要提醒一遍,我又不是不记得……”

“哦,好的,谢谢阿姨。”

无视掉宁远的抱怨,在季杭回复后,宁母才笑眯眯地走了,宁远这才敢把白眼亮出来,一边嘀咕着‘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一边把拖鞋递给季杭。

“季杭,你是不是觉得我妈很好?”

“嗯。”

“哼!那是因为有你在!你不在的话,她就是头人形母暴龙!”宁远咬牙切齿地说着,狠狠脱下鞋袜,又规规矩矩地把它们整齐地摆放在鞋柜上。

季杭也学着他把鞋袜摆放整齐,和他去洗手、洗脚,还把手脚擦干了才出来。这时季杭才大概明白,宁远的母亲管得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严法。

宁母端着果盘走了过来,宁远嗖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上前两步从宁母手里接过果盘,放在桌上,并在坐下后坐得十分乖巧。

宁母从装着各式水果的果盘里取了一颗橘子,放在手里开始剥,一边剥一边对季杭进行天下父母都会问的问话,

“远远在学校里表现的怎么样啊?”

不需宁远向自己使眼色,季杭自发性地装出一脸老实样,对宁母答着好话。

“宁远很好,老师都喜欢叫他起来回答问题,同学喜欢找他问自己不会的作业。”

简短的三句话,第一句话开篇点题,总结性肯定了整段话语,第二、第三句话看似是在侧面描写他受老师喜爱同学爱戴,以表其人缘良好,但实则是在夸赞他成绩优异,否则为什么喊他来答问题,为什么找他来问作业。就这短短的三句话,却凝练了古今中外拍马屁之精髓!用平平无奇的用词、朴实无华的语言包藏天大的心机,让自己的话语显得异常的诚恳,比花里胡哨的大吹特吹不知高明到了哪里去。宁母一听这话,顿时就红光满面,笑得十分灿烂。

“来,小杭,吃橘子,这个橘子可甜了~”宁母和蔼可亲地把刚剥好的橘子塞进季杭手里,季杭腼腆地笑着,道了声谢谢阿姨,接过了。

宁远就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怀疑他们刚刚洗手时用的是蒂花之秀洗手液。

季杭把橘子分了一半给宁远,自己和宁母聊起了天。

“小杭,你今年多少岁了?”

“十七岁。”

“十七岁?那跟远远是同年啊,我还一直以为你会比远远小上一岁呢。”

“确实是小上一些,不过是五个月。”

“那也差不多啊。”宁母感慨地看着季杭,“记得远远小时候,也跟你一样白白嫩嫩的,但不知道从哪个夏天后,远远就黑了一大截,再也没白回去过,并且近些年还越来越黑了!”

“妈!”宁远羞赧地叫了她一声,宁母反瞪了他一眼,

“你看看你,哪儿长了个斯文人该有的样子!你要是长成季杭这样那该多好!”

无故躺枪的季杭有些尴尬地笑笑,扶了下眼镜。

宁远则在那里喊,“我长得像我爸还不是你生的!我要是不像……!”他没敢说下去,而是说“我要是长得像你,你还不如给我生个妹妹!”

宁母的笑容一下子就扭曲了起来,见母暴龙的人皮快绷不住了,宁远赶紧拉上季杭,风紧扯呼!

“不跟你聊了,我和季杭写作业去了!”

然后两人就脚底抹油溜了溜了,临走前宁远还不忘顺上几个橘子。

“季杭,这橘纸是真的好吃~等母暴龙走了我债去偷一堆肥来~”宁远一边吃橘子一边口齿不清地说着,还单手打开书包把作业哗啦哗啦地往桌上倒。

季杭‘嗯’了一声以表赞同。他搬过一把椅子坐下后,就拿起一个橘子开始剥,同时也打量着宁远的卧室。

并非想象中帅气简约黑白蓝的样式,而是温馨田园风,虽如此,季杭却不觉得十分惊讶——这多半是宁远的母亲规划的。

房间的装修十分怡人,墙纸的主色调是米驼色,饰以镉浅绿;床单和被套是淡‍‌‎‌黄‎‎‌‍‌色‍‎‍‌‎,枕头上还有一只可爱的白色小恐龙——季杭觉得这寝具肯定出自宁母之手,宁远他自己是绝对不会买这么可爱的寝具的。然后是木质书架,放着一些青少年应该看的读物,肯定是身为语文老师的宁母为宁远精心挑选的;象牙白的书桌,和宁远抱怨过多次的网速超级慢的电脑,是被宁母人为限速了;窗帘很精美的小窗台,摆着毛绒玩偶、小盆栽,又是宁母买的;床头柜上相框可爱的家人合照,框着很幸福的一家三口,即使隔了很远,季杭也能感觉到,他们笑得都很灿烂 。

感觉处处都有宁母的影子呢。

……

宁母应该很爱宁远吧……

“季杭,空调开22度你会冷吗?”

突然而来的问话让季杭回过神来,脸上暗淡的神采也稍纵即逝,恢复到往常的平静中。

“还好,不算太冷。”他答到。

两人共同坐到书桌前,在分配好工作后就写起了作业。最开始宁远还颇有新鲜感的聊个不停,但聊了一会儿后他就沉浸到题山题海里去了,不再说话,专注的刷着题,手上的笔杆也跟着不停地晃动。

房间内很安静,只有空调运转的机械声,笔尖摩挲纸页时所发出的沙沙声就分外明显了,连带着耳边来自于自己的心跳声也一同鲜明了起来。视线不经意间向宁远那边看去,于是耳边的心跳声,就陡然加快了起来。

午后的阳光刚好,带着一点暖人的温度,飘洒在房间内;窗外的天空很蓝,浮着白云朵朵,让人很惬意;他就坐在自己身旁,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写作业时支出的手肘,总会不经意的与自己相碰,每碰一下,季杭的心就多跳一下,那练习册上写的什么,也随着心脏的抖动,猛然忘记了。

他总爱在做题的间隙偷瞄宁远,看看他的鼻子,看看他的嘴巴。他总像是看上了瘾,一看就能看上个好久。现在逮着机会了,他就偷偷地开始瞄了,从这儿瞄到那儿,又从那儿瞄到这儿,他反反复复地瞄了许多遍,但还是觉得,不管看哪儿,都真好看。

笔下的公式一个接一个的套用着,问题被一步步解出,宁远也在心里一次接一次的冒出来。分心多用的结果总是糟糕的,季杭急忙用笔,仔细的划掉‘N’后手滑写上去的‘Y’,并有些心虚的,向宁远那边看去。

宁远当然没有在注意他,却也没有在写作业了。他看见宁远晃着脑袋点着头,眼睛已经闭上了,手上的握着的笔也随时都会松开。

竟然在打瞌睡……

他想起宁远有睡午觉的习惯,中午不睡觉下午就会犯困,很少例外。今天他为了接自己到他家来,应该是没有睡午觉的。所以,他现在就啪的一声,倒在了桌子上,睡得很香,连圆珠笔掉地的声音都没惊醒他。

季杭忍不住笑了,笑得很温和,衬着窗外的阳光,变得格外温柔。

弯腰捡起滚落到地板上的圆珠笔,盖好,放回笔筒里。他也趴到桌子上,侧着头,去观察宁远的睡脸。

其实,已经看过很多遍了。每次宁远在废教室睡午觉,季杭都会偷偷地看他,偶尔还会恶作剧地想,在他脸上画个王八并且不告诉他,让他顶着王八去上课。每次一想到同学们扭过头纷纷看着宁远时,季杭都会忍不住笑。

这次也一样。

他伸出食指,点着宁远的脸颊,画了一个王八,这个王八其实画得挺像一朵花的,都是中间一个大圈圈,周围五个小半圆。季杭就在那个大圈圈里画上井字格,一横、一竖,一横、一竖,重复着、重复着,王八就成了向日葵。

王八成向日葵了,宁远还呼呼大睡着,不仅没有半点要醒过来的样子,还换了个更舒服的睡姿。季杭胆子就大了,他伸展出手臂,似有似无的把玩起宁远的头发,把它们绕在指间,打着卷,又松开,就那么反反复复的,乐此不疲地玩了好一会儿。

你怎么还不醒呀?

他笑眯眯地看着宁远,眼睛弯成了一条缝。

远远,你这样,我就快忍不住啦。

他摸上了宁远的嘴唇,软软的,像是棉花糖。他就想到,宁远刚刚吃了很多很甜的橘子,这会儿他的嘴应该和橘子一样甜,就仿佛橘子馅的棉花糖一样。

味道一定很棒。

还带着宁远独有的味道。

他缓缓凑近自己的头,离宁远很近,呼吸都近在咫尺,那猫儿一样的呼气声慢慢的把他给吹化了。他一点一点地贴了过去,像是碰到了,又像是没碰到,就那么一会儿,他就感到满足地分开了。

心脏暖暖的,满是暖意。他看着宁远恬静的睡脸,就突然想亲吻他的额头。季杭也就那么做了,轻抚住宁远的脸颊,于他的额头间,温柔地烙下一吻。

整段下午的时光,都好像因此而得到了满足。

“宁远,宁远……”他推着宁远的胳膊,柔声唤着,“去床上睡吧,小心着凉了。”

宁远迷蒙地睁开眼,看着季杭,乌溜的眼缝里还泛着水光。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缓缓地坐起,躺到床上。

季杭真的很喜欢这种感觉。

喜欢的人在自己身后睡觉,睡得很香;阳光很好,空调开着,凉爽,又很温暖;他可以读书,也可以写字,或者是安安静静的干着些别的什么,只发出一些很舒适很轻微的声响,他把所有的温柔都写在脸上,又无需去向谁表达。

只这么想着,人生就一点点的充实了起来,像是一下子,就照进了很多的光。

像喜欢晴空一样的,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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