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君松柏心

-----正文-----

（二十）

季炼尘将古怪的季谢尘拖到一边眉来眼去。

他奇异看懂，大抵意思是苏涧并非可信可靠之人，于是附耳过去，道：“姐姐放心，他不会害我的。”

或许看懂姐弟俩的交流，苏涧心下一转，言说小石头差不多到了入寝时间、便先走一步，还望见谅。

季谢尘留他不住，便只能蹲在坟头巴巴看着对方牵走小孩。

待望不见一大一小两个背影，季炼尘索性蹲到他身旁，熟门熟路刨出土下酒坛。

姐弟俩熟练将酒封拍开，一人一口，坟头一片醉香。他二人许久不见，做起这事来，倒是默契万分；故而言语间愈发找回昔日亲近，季炼尘指尖敲敲酒坛，道：“无怪你说宿文骁不会用我断臂复活。”

“姐姐看出来得好快。”

“废话。”季炼尘叹了口气，“叫你不好好修炼吧，手指一掐的事儿。”

“我不敢嘛。”季谢尘理直气壮，“怕他不是，又怕他是。”话音未落，忽起一阵小风，将二人吹得纷纷打一喷嚏。“师父忒小气。”季炼尘小声道，只好将剩下的半坛酒倒入土中，风这才渐息止。没了消遣，季炼尘又叹气：“他到底为何困住你，又如何能困住你，是不是来强的？”

季谢尘扑哧一笑：“姐姐你莫不是看多了话本。对外呢，当然是说身为武林盟主要肩负起看管魔头的责任；对内呢——”他喝过酒，眼神反倒清明，说话轻轻的，像是怕吓到谁，“心照不宣嘛，断臂都满足不了，当然想要的是师父的心啦。他从未说过什么，至于其它，皆只是我一人的痴心妄想。”言毕，不自觉抬头远望，恰云开，季谢尘恍惚想到，那仿佛也是这样一个秋月朦胧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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