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莉莉

-----正文-----

进了大门，未及察觉气氛沉滞，就被告知，夫人，还是没有熬过这个冬天。

主楼那扇窗户一直开着，暖烘烘的房间溢出热气，扭曲着主楼的模样。远远地可以看见曹雄枯坐在窗前，看着屋内，阳光只染红了他半张脸，房檐的阴影依旧在吞噬着这所剩不多的亮色。

宅里不算忙乱，仿佛早有排练或是早得安排。何莉莉被方姨塞在房间里，透过半开的窗户，看着宅子里来来往往的人。先是一群黑衣服的，开着车带走了夫人，就好像两年前，也是这样一群人，带走了父亲，那个总是在母亲责骂时暗戳戳给她塞糖的人。后面就该是一波又一波的人来，不是什么叫人喜欢的场景。那时她也被塞在房间，只是窗户里看不到下面堂里发生的事情，人一波一波地走进铺子，提了一些东西，淹没在底楼嘈杂的声音里，有哭泣有交谈有争执，糊在一起，什么也听不清，而后又一波一波地再离开，提了别的东西。

铺面被挂上了黑色的布条和树枝，时间一点一点地过，来的人一点一点地少，少着少着，也竟勉强能够听得清底下的言语。再过上一天，再没人走进铺子，何莉莉以为应当清净下来，也可以下楼去看看，刚扶上门把手，骤然爆起一阵争吵。有奶奶的声音，妈妈的声音，大抵是又吵起来了。不知道为了什么，奶奶常骂母亲，琐琐碎碎的小事也骂，骂来骂去总又扯到别的事情上，父亲见着了总要劝一劝，可他唯诺着过去，又说不出句什么话来，只好两边拉扯，两人见他这样，只越发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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