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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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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上变成一片荒漠要靠几次认清?一次够不够?

微量肉渣,再次扭曲强制警告

-----正文-----

诸容紧紧握着手中显而易见因为苍老而皮肤发皱的手,目光挪到床上人那如干枯老树皮一般的面容上。

岁月在其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只能从锐利的眉峰和轮廓中瞧出一些当年英朗的痕迹,略为浑浊的黑眸看着他,一点泪水浸在眼眶里,衬出无尽的寂寞与悲戚。

“阿旻……”嘶哑的嗓音含着眷念,深情的呢喃让诸容恍惚间想起几十年前初见这人的模样,意气风发的武状元初见他时面颊上便漫出与英武外形不符的红晕,后来弃了为官陪他共游江南,三月桃花树下那人说:“阿旻,我爱你,我想和你共度余生。”当时他怎么回的?他应了好。

如今已携手走过几十年,从青丝走到白发——诸容笑了笑,看着床上人的眼神称得上是温柔无比,心声在脑中转了转,并未宣之于口——选择与你过几十年,如我所料一般,没什么无趣的日子。

可与诸容平和温柔的眼神不同,床上的人眼中是显而易见的悲伤,声音也是颤颤巍巍地低沉沙哑:“阿旻……我不能陪你了……我……”爱语断断续续,如将要熄灭的残烛。

他的眼角溢出些眼泪来,遗憾与痛苦一起交织成分离的悲伤。

“没事的。”诸容温声道,安抚地拍了拍握着的手。

床上的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无力张唇却只能发出些气音,最终只紧紧盯了诸容几眼,便倏地没了呼吸。

生命的逝去也就是一瞬间的事。胸脯停止了起伏,鼻间没了气息,浑浊的黑眸彻底失去光亮地无神,头颅朝着诸容的方向无力地偏下去,泪水终于滴落沾湿了枕巾。

诸容抬眸间神色未变,放下了床上人渐渐失去温度的手便施施然站起来,没什么停顿地推开门,抬头看外面的天光,被阳光刺得眯眼的同时歪了歪头,原本苍老的模样骤然变了,化作显而易见正处于最年轻有活力时候的清丽的面皮。

舒展了一下筋骨,诸容对于这长期佝偻着身子带来的些微酸痛颇感新奇,仔细回想这过往凡人一般的几十年,真快得如同幻梦一般。他的恋人主动黏上他、爱他、又足够乖巧而热情,让他这一遭在其身边停留了几十年,倒还真是魅力无限呢?

没有丝毫留念甚至没有偏头再看那简陋的木屋,诸容径自向山下走去。

走在曾与那人走过千万遍的林间小路上,一点回忆泛上心头,虽然诸容不是喜欢留念过去的人,此刻却也并不介意这点自发的触景生情。当时他们刚看了场戏,回屋途中,诸容带着几分逗弄地抚上那人的脸,轻声道:“刚那戏子死别之苦演得无趣,若是我先死了,你可一定要陪我。”那人握着他的手腕轻蹭他的掌心,笑着应下,专注盯着他,温声道:“若是我先死,我定不舍得你陪同我一起,不若一把火烧了我,让我化作青烟再伴在你身边。”

思及此,诸容轻打了个响指,身后火光骤起。

因着不喜烟味,心思辗转之间诸容已经身处千万里外的京城一处宅院里。瞧着窗外雪景,几分闲适宁静之中,倒也有点几十年不曾体验过的寂寥之感生发出来。

诸容向来是不拿正眼瞧这凡尘中的一切的,各方各面凡人于仙人眼里都如同尘埃。若非是那人主动贴上来、追上来要爱他伴他,他也不会真就在那人身边留下来、度了几十年光阴。诸容自觉是不愿放低身段投入这凡人情爱中的,几十年只有身边那人的喜怒哀乐都鲜明得很,连带着诸容也跟着体验了几分罢了。那人总是吵吵闹闹的,集市上、砍柴时、做吃食时、讨吻时、床事中‎‍‎被‎‍‌‎‌插‎‎穴时,总要挂在嘴边的黏糊糊的爱语,说了几十年也不腻,每次听到都令诸容忍不住发笑——凡人真是容易沦陷在这般情爱里,这般痴迷,连什么前途、好友也都顾不上了。即便这么嘲弄地想着,却也是诸容劝了那人离开京城、说着功名利禄不过尔尔、编造着他们深居山林中的祥和光景。

那人也真就愿意只全心全意围着他转,这几十年来处处体贴得硬是令诸容歇了待几年就离开的心思。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几十年对诸容而言太短,再合心意的宴席凉透也该被撤下了。况且那人也称不上什么珍馐,也就是勉强觉得没枉费几十年的小点心。

不过也就如此而已了。

说来,凡人寿命只短短几十年真是方便呢?用来做消遣的玩意儿,各方面都很合适。

若干年后。

诸容在街上行走,骤然看见一个眼熟的面容。

已经过去太久了,但是一瞬间那熟悉的高大身形与英朗外貌仿佛还是昨天他的枕边人。诸容站到他面前,那人抬眸看,眼里透着陌生与疑惑的意味。

熟悉的脸与陌生的神情搭配在一起,几分怪异让诸容面上带上些笑意。

——有意思呢,又遇到你了……谁来着?——太久了,没被刻意记过的名字早淡忘了,或许只余那面容上的倾心神情、那黏糊低沉的爱语与亲吻或缠绵中的沉迷模样,能作为一点那几十年唯一的痕迹残留在记忆里。

而这已经是难得的特别待遇。诸容想。能让他记上几分,也算是那人的本事。

在被眼前人温声询问是否是迷路了时,诸容紧紧盯着眼前人递过来的手,还是麦色的皮肤,不比以前粗糙的模样了,那人这一世倒是投了个好胎呢?

抬眸间诸容未错过眼前人脸上的惊艳神情与耳朵上的红晕。

诸容难以抑制地舒展开眉眼,心中笑道:转世轮回了还要遇到我、迷上我,你对我当真是念念不忘。

之后的发展顺理成章,饶是诸容也觉着神奇,但那人对他的迷恋确实如同上一世一般顺其自然。

这一世时那人是个商人家的少爷了,本要随家里在江南做经商的生意,却愿意为了诸容弄些文邹邹的东西,因着诸容喜欢,便陪着诸容去到塞外,在边塞定居,家里的生意带了些过去,不过也只是小商铺的规模,与本家没得比。

过惯了富贵生活的少爷也不介意如此白手起家般地开启新生活,不出几年便在边塞稳住了脚跟。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诸容享受着久违的被爱意包围之感——他是知道的,那人对爱的坦诚与炽烈都仿佛是刻印在灵魂里,对一生之爱是全愿意敞开那孔武有力的身躯,露出供独一人随便采撷的柔软内里的。

这点顺眼又招人得紧。诸容如此心情好地想着,在那人身边一留又是十来年。

“卿文,我回来了。”

窗边透来的边塞刺眼燥热的阳光下,那人凑过来要吻他,丰厚的唇软而润,诸容伸舌舔过眼前人的嘴角,在极近的距离里瞧进眼前人眼睛里,像是要瞧出化为实体的恋慕一般。

接下来几十年想来也不会乏味了。

这一世那人死时,诸容也顺着那人心意将他用黄沙葬了。

嗯……诸容恢复了容颜,此刻转身看着漫天黄沙中伫立的城门,些微茫然地想——现在要去哪儿比较好呢?

或许要去江南了,想来这一世与那人初遇那会儿开的莲花,现下又开了呢?

诸容以前是不喜经常变迁住处的,最近几十年却不知为何对于停留在某处没什么耐心,总觉着此地景都看过千百遍了,都觉着乏味。

于是诸容行走不同地方之间,带着些自己无所觉的焦躁。无论什么地方总没有什么东西让他觉得值得停留——凡间原是这么无趣。

在东北一处小镇瞧见熟悉的身形在放花灯时,诸容舒了一口气。是那人。

那人还在少年时呢,稚嫩的样子诸容还是第一次见,已经能瞧出以后的模样。存着几分新奇心思,诸容变换成少年容颜与那人同上了一座私塾,惊觉自己看了太久那人认真读书的模样,诸容便把目光移到窗外的雪景上,在心里暗念这番在小镇的停留当然不是为了那人,而是为了这东北的冰雪——他还未细细看过呢。

那人‎‍‎‌‍成‍‎‍‎‌人‎‎‍之时,目随花灯顺河流远去,回眸看着诸容,灯火阑珊下黑沉眸子只映着诸容一人,语气是诸容听过不知多少遍的熟悉:长梦,你可愿……与我共度余生?

诸容眯眼看那英朗脸上认真的神情,暗笑眼前人太急躁。

但他也没让眼前人等太久地点头应了。

眼前人得了应许,喜色漫上脸上之余,还颇感惊奇一般地问他:你不觉得我在说戏言?

诸容笑了笑。

——你那短短几十年的余生,与我共度过多少次了?再戏言,还能在我面前作假不成?

这些话诸容便是不可能说出口的,眼前人的惊喜也好、疑惑也好、紧张也好,他都觉得顺他心意得紧。

于是诸容只是将手摩挲上眼前人的脸,在眼前人因惊讶和羞意而躲闪的眼神中亲了上去。

这一世诸容没有对那人提什么令其为难的要求,觉着安分在那人生长之处共赏风景也十分不错——而那人却在仅三十余岁时死于大病。

这凡间时光十几年,原来是那么短的吗?

诸容握着手里已冰冷下来的手,看窗外飘雪。

共度余生于仙人而言当然是场笑话——步入冰雪中感受彻骨冰寒,诸容想,这次骤死得算是那人的单方面食言。

若非是诸容还专门去月老庙好好确认过他的红线,他都快要认为是红线将他与那人系在了一起。

自然是没有任何红线与诸容的牌子相连的。而姻缘簿诸容翻了很久才找到那人,待月老终于找来能管着诸容的仙人的时候,诸容已经好生将姻缘簿放了回去,挥挥手便又回到了凡间。

诸容已经不意外每次遇上那人的转世。诸容寻思着自己该是没主动寻过的,那人却总能出现在他面前,怕是因为对他的着迷已经刻进灵魂里,每次转世轮回都非要缠上他不可。

有时候诸容有耐心瞧着那人从孩童长到‎‍‎‌‍成‍‎‍‎‌人‎‎‍然后自己施施然出现,预料之中地吸引到那人全部注意,也有时候诸容遇得晚了,那人方方面面都美满得很、好友家人相伴身边,诸容便又觉着那人身为凡人为世俗挂心的种种嘴脸瞧着可恨,于是自顾自移开专注于那人的目光,去找些别的消遣。

消遣嘛……这不知道多少年里,诸容连皇帝都做过了。

这一世那人是有着身边人的,青梅竹马,两相爱恋。

诸容瞧着他们共同去浣衣时双方脸上的害羞与情意,颇感新奇。

说起来,那人与他共度的时光里,未曾体验过生离之苦吧?

既然是他选中的消遣,那让他瞧瞧那副样子也是理所当然。

不讲道理地将那人索进深宫里,那人与青梅分别时落的泪分明刺眼得紧,诸容自觉身为仙人没什么好与凡人计较的,只是在那人面见他的时候难免带了点怨色。

这点怨色在那人逐渐认命留在深宫并倾恋他时才消散一点。

本就便是该这样的。

纱帐中诸容揉弄着昏睡过去的人躯体上他弄出的痕迹,颇为烦心地叹了口气,语气中是自己没察觉的埋怨:总是你先主动招惹我的,以后可不要再闹了差错。

习惯了这般,不知朝代都换了几遭。

那人怎地逃过了孟婆汤的,诸容也不知道。

只知道再遇到那人时,那人的震愕都不似作假。

“子书……?”那人唤道,沙哑的声音浸满了悲伤。

眼前人脸上的难以置信颇有些令人动容,即使诸容还疑惑着眼前人怎么残余有前世记忆,此刻也下意识温和地应了一声,诸容身边人奇怪地瞧了那人一眼,朝诸容问:“似之,你与这人相识?”

诸容朝身边人安抚地笑了笑:“故人。”

“……似之?你?”那人惊愕着,脚步不稳地上前似乎想要捏上诸容的衣领,“你分明应下了子书,你是子书吗?”

眼前人这副样子诸容从未瞧见过,便颇感新奇地挥挥手示意身边人先回去,耐心地朝眼前人道:“我是。你怎地记得?这一世该唤你什么?可还是闵纪?”话虽这么问,诸容也知道那人名讳从未变过。

“可是你分明应该已经年过花甲……”闵纪摇了摇头,惊愕混杂着疑惑的眼神昭示着他怎么也理解不了明明白发苍苍的佝偻老人怎么可能摇身一变成青年模样,语气中溢满迟疑和对超出常识之物的没底气,“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你要珍爱之人。”诸容舔了舔唇,目光放肆地欣赏着眼前人这副心神俱震的模样。新奇,太新奇了,难得见这副样子——他还想再多看看。

“你……你同我一般轮回过了,却有记忆?”疑惑着眼前人的从容,闵纪怎么也想不清楚若是眼前人有着他们俩相爱的记忆的话,如何却能在重逢之时如此冷静呢?

诸容摇了摇头:“非也。”一边说着,诸容熟稔地凑近了闵纪的身前,耳语道:“我不入轮回。”

闵纪瞬间瞳孔紧缩,后退几步,脸上表情已经是心神俱骇之下的僵硬。因着残余的记忆影响,闵纪控制不住地一遍又一遍用眼神描摹着眼前人的面容,与记忆中的一幕幕相对照——眼前人清隽精致的外貌分明是上一世他们初遇时的样子,连装扮都未变几分,一颦一笑都是他最倾心的模样。而上一世的死别之苦他转世后仍然记得清楚,多少个午夜梦回之时都在眷念这张朝思暮想的脸……而现在?眼前人分明就并非凡人,在他转世轮回之时,这人却变换年轻模样行走世间……这算是什么……?

这边闵纪思绪过度,那边诸容动作熟练地走近来,手摸上闵纪的脸,语调亲昵:“既然记得爱了我几十年,现下遇着我了,此世应该更爱我了?嗯?”

闵纪有些怔愣,眼前人这腻人的语调他熟悉又陌生,恍若隔世之感令他颇觉荒谬,更是疑惑万千,而最想问的、也最挂心的不过是:“为何不来寻我?”

为何不来寻我?作为爱侣你我相伴几十年,我入轮回,你若挂念我、也知我转生,为何不来寻我?寻不到便也罢,为何前世不与我说一句,好让我现世留个念想,再去寻你?我还以为与你天涯永隔从此陌路,这二十几年来一直苦苦相思……闵纪眼中冒出些热泪来,重逢之喜终究是盖过了被心爱之人隐瞒真实身份的难过与所有其他现世疑虑,此刻抬眸看过眼前人的每一寸面容,前世几十年爱恋的心思活络起来,仍还是觉得欢喜难掩。

在闵纪将要抬手覆上眼前人的手时,眼前人开口答他了。

“我不来寻你,因为你不值得我寻。”诸容面上显出些疑惑来,“你觉得你算是我的什么人呐?”

他也是真心疑惑的,微蹙的眉间蕴有万般风情,轻声的话语随着风飘进人耳朵里,语调轻得带不上分毫沉重的感情,例如爱欲与思念。

闵纪手停在了半空,漫上眉梢的笑意乍然散了。

而诸容还未瞧出什么不对劲来,仍还觉得闵纪怔愣的样子颇为有趣,便也不介意再多说几句:“你瞧,我不寻你,你也是要凑到我面前来、缠上我的。上辈子,不也是这样?”

闵纪却立刻挥开了诸容的手,黢黑的眸子直映着诸容,唇几颤了颤,未发出什么声音来。眸中人那清隽漂亮的脸上的温和神情都如闵纪记忆中深爱的那般,语调轻轻,却令闵纪通体发寒,心更是一阵阵下坠似地发冷。

“若……若我于你,是如此。……你该,告诉我才是。这二十几年,我……”我想了你二十几年,若你是对我了无情意,无意与我再续前缘的话,早与我说一句……我这二十几年的相思愁苦便可解了。

只是闵纪话未说完,便被打断了,诸容脸上现出些不耐烦来:“每次都是你要来缠上我的,我是从未多挂念半分,都是遂了你的愿,现在你倒是还怨上我了?”

凉薄的语气劈头盖脸砸下来,闵纪脸色发白,此刻脑中什么欢喜全部散尽了,连眼前人分明还是漂亮的笑意此刻都兀地变得令人作呕起来。

“你若对我无意,我也不是要强留你在身边……只是你若觉得我们之间只全缘我一厢情愿的话,你为何不与我坦白。”闵纪眼神中含着些痛苦,“你说你从未多挂念半分,那便是怪我不知好歹了,那你何必要与我相伴几十余年?”

“人间无趣,独自一人更是没意思。能与我相伴几十年,是你的幸事。你确实不知好歹,不知好歹在每次爱啊情啊说得我心烦。”

“既是那样,你若不想要,你便不要!我在人世间几十年,我要和同等珍视这几十年的人一起度过!而非你——你不想寻我,你不想爱我!”

闵纪控制不住地吼出声,而后开始后悔自己的失态,何必逼问至此,早在此世相遇之初眼前人这玩笑的语调、轻慢的态度,分明代表着从未将他看入眼过。

他视之若珍宝的几十年相恋,不过是这人的一场游戏、消遣。

这是何等的傲慢……闵纪胸中郁结之气升腾,艰难地闭了闭眼,只觉得自转世以来这二十几年的思念都化作场笑话——而他便是笑话中那最可笑的单相思之人。他心中发冷,气极悲极下语调无法保持平稳,听起来已经带上些哭腔:“子书……不,想来子书也未必是你真实姓名……我再问你一句,我于你是什么?”

听出了闵纪语气中的诀意,诸容却先为自己被打开的手上的痛意生出些不悦,此刻面色阴沉了些,语气也冷了:“细究这种东西作甚?”凡人总是要搬弄些是非无趣的东西,诸容可气闵纪的不识好歹,生生破坏了这一世他们初遇的气氛,这么不乖想来也是上辈子他惯出来的,这一世他得好好挫挫这恃宠而骄的锐气。

“细究、作甚……?可笑。”闵纪摇摇头,慢慢地长呼出一口气,像是要把这二十来年的愁苦都吐出身外一般,再抬眼间眼神已彻底清明了,“你要找消遣便去别处,我就不奉陪了。”说完,闵纪毫无留念地转身欲走。

下一秒他宽大的袖角却被拉住了,那力道扯得闵纪一个踉跄,疑心着这人怎地如此奇力,闵纪转过身来,便瞧见诸容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好看的嫣红薄唇轻启:“你在和我说什么气话?”

闵纪皱着眉垂眸,要掰开诸容抓着衣服的手,便也没注意到诸容脸上最后一丝笑意也散尽了,声音低了几分:“莫非是在怨我刚刚与身边人亲近?他是你一直在寻的那失踪的弟弟,为我所救跟在我身边而已,不用太过嫉妒,嗯?”

闵纪倏地抬头,下一刻手已经抓住了诸容胸前的衣襟,掌中袖剑抵在了心口,声音发狠:“莫要动他!”

而诸容只是眸子往下转了转,盯着闵纪青筋暴起的手背,语气冷淡:“我动他作甚?”笑话,他还能为了一个凡人就犯下一桩杀孽不成?若非是闵纪上一世足够体贴,他也不会想着这一世要替闵纪寻了挂念多年的弟弟,做个初遇时的见面礼。结果?闵纪当真是不知好歹得紧……诸容眯起眼,瞧着闵纪脸上神情变换了几遭,最后手上松了力道,只是声音还是狠狠的:“是我冒犯了。请您高抬贵手,允我带舍弟归家。”

这一世闵纪是个镖师,脾气有几分急躁狠戾,倒也合情合理——诸容想,即使这点凶狠手段于他不算什么值得挂心的东西,闵纪好歹也该改改这朝着心上人动刀子的习惯。

闵纪毫无疑问是被上辈子几十年的温馨日子给纵容得不知好歹了,现下非要拿乔,诸容自觉得不能惯着,不然岂不是无法无天了去?

如此想着,诸容自顾自地握住了闵纪的手腕,一动便抽出那袖剑掷在地上。

“你要你弟弟归家,那何人帮我在路上拿行李、打点路程呢?没有这样的道理。”

意义昭然的威胁。闵纪对上诸容不显情绪的眼神,心下发冷,嘴上回道:“我帮你便是。”他的父母实在是想念幺子得紧了,他必须得让弟弟离开这人、早些归家。

与前世恋人此世再遇居然发觉往世情爱都是那人消遣,闵纪既觉得自己上辈子的时光皆为错付了,又烦心现世的纠缠,只想着将这人好生送到目的地后便决绝断了这段孽缘。

这时候闵纪根本想不到,这一路上他的前世恋人将要怎样非得让他承认他未变的爱恋不可,各种手段,逼得闵纪苦不堪言。

更是在将那人送到了目的地在的蜀地之后,闵纪立刻要走时,被那人强行给摁倒在床榻上。

英武健壮的镖师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扯开了衣服,露出带着各种伤痕的躯体来,清隽姝丽的仙人白皙的手指抚弄过这具熟悉又不熟悉的身子,语气中的不悦显而易见:“上哪儿弄的这么多伤?碍眼得紧。”

“以后不准再打打杀杀的,还是和我共归山林,好生修身养性。”

“滚!”闵纪气昏了头,一股莫名的力量压着他令他无法动弹,只是徒然地并拢双腿,要阻止诸容往他股间摸的手,与这无力反抗不同,闵纪眼神是凶极恨极的,“你我无冤无仇,何故纠缠至此!”

“无冤无仇?”好好念了念这几个字,诸容觉得好笑,身下性器已经抵在了被草草开拓了几下的‎‌‎‍穴‌‌‍口‎‍处,“你缠上我时离不得我半步,现在你和我说无冤无仇了?”

认定这番推拒都是闵纪欲迎还拒的手段,诸容嗤笑着,身下一挺便骤然捅进温柔乡内。

“轮回一遭,爱我的滋味都忘了?装什么清清白白的样子,我便帮你好好回忆一下你该是个什么‍‌‎‌‎浪‎‎‍‍‌荡‍‌痴缠的玩意儿。”

那被血润滑的穴紧致湿热,绞得性器舒适无比,久违的快感令诸容勾了勾嘴角,终于觉得眼前人此刻僵硬的样子有了几分如过去几世的顺眼,便凑到闵纪脸边低声道:“准你唤我诸容。”

闵纪痛得失声,瞪大双眼瞧着屋顶,‎‍‎被‎‍‌‎‌插‎‎弄了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艰难地咳了两声,沙哑道:“畜、畜牲!……”

下一刻他立刻被掐着嘴给狠狠按进床榻里,眼前姝丽的脸上阴云密布:“还要与我拿乔?莫叫我厌了你,不识好歹的东西。”

嘴上骂着,但是那嫣红薄情的唇分明立刻贴上了闵纪的嘴,舌头不容反抗地伸进去,舔过战栗的上颚,啧啧的水声响起,陪着愈来愈大声的皮肉相撞声,满室淫靡。

骤然诸容直起身来,还伸在嘴外的舌尖鲜血直流。

闵纪偏头啐出一口带血的口水来,嘶声冷笑:“厌我了么?”

诸容眯起眼,手已经掐上了闵纪的脖子。

“你若不说爱我,无用的舌头便该拔了。你若不写爱我,废物的手筋也该挑了。”看着闵纪逐渐翻白的眼,诸容自若地继续说着,“你要运镖,双腿折了可还行走得成?你要尽孝,满门屠了可还侍奉得成?”

诸容清楚得很。凡人挂心之处不过尔尔,尽是些世俗、却能叫人软了骨头的东西。

闵纪的双眸已经因为窒息而失神,在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才被放开,诸容在他耳边呢喃的话叫他身体发颤,即使手上抓着诸容手腕的手已经用力到将那白皙皮肤掐住血痕来,在诸容凑近来问他要承认说爱他了么的时候,他也只能颤声说爱、爱……

那姝丽的面上便露出些餍足的笑意,一如过去的轮回中的每一个几十年。

现在闵纪还在心里恨着、表面顺着,等到‌‎‍被‌‌‎‍‎操‍‍‌‎‌弄过了几轮,意识模糊之时,露出的痴态便和前世无甚区别了,诸容伸手下去扯闵纪的嘴角,手上玩弄着那肥厚舌头,把闵纪喉间喃喃的爱语都搅碎得模糊不清。

“谅你还算识趣,之后乖乖让我吃舌头,拿乔的事便也就算了。”

闵纪自然没有神思回应。诸容盯了盯眼前意乱情迷的脸,还是没忍住凑近去黏糊糊亲那水润的双唇,舌头上结的血痂都融化在湿热的口腔里,夹杂着口涎被闵纪喉结一滚尽数咽下去,诸容好好地连那舌下都舔过一遍才稍微退出来点,双唇相贴中低语模糊不清:“还要每天唤我名字一百遍……”

这一世闵纪死后,诸容立刻往地府走了一趟,但是任他再怎么寻,都未曾见到闵纪游魂身影,待他回到凡间,人间已过二十余年。

诸容下意识走到了他与闵纪共居几十年的小宅里。原本是打算住在深山里的,闵纪身体不方便便算了。小宅自然已经是一副破败样子。

诸容沉沉看了小宅几眼,便离开了。

希望这一世莫要再有什么差错。诸容掐指算了算,不出几天便找到了这一世的闵纪。

惊才绝艳的世子,在湖心亭子里与身边的小厮言笑晏晏,在看见诸容时却立刻脸色一变。

虽然那脸色很快恢复正常了,但诸容怎么看不出来?

好啊,孟婆汤又出了差错是不是?

诸容直接站在了闵纪面前,因为压抑着心中烦乱而显得阴骛的脸色破坏了清冷出尘的气质,却也仍引得小厮惊叹一声。

而闵纪——闵纪目光移向别处,再装作自若的态度也无法掩盖他显见的逃避态度。

“世子爷,不认得我了?”

小厮想要出声斥责这无礼态度,立刻闵纪挥手示意他先退下。

小厮离开小亭子时回头看了眼,便瞧见那仙子般的妙人已经整个贴上了世子爷,小厮心一颤,赶忙移开了目光。

“不认得。”闵纪退了一步,坐在了石桌前,始终不抬眸看诸容。

诸容也坐了下来,紧紧盯着眼前人显而易见因意气风发而显出贵气与傲气的英朗面容,指尖轻敲着石桌,语调沉沉:“不认得也好。”

说到这里,诸容复又笑了笑:“……闵纪,我们有几十年……”

闵纪终于抬眸看他,脸色终于难以抑制地因为厌恶与抗拒而变得阴沉,驱逐的话在喉间酝酿了几次却一点没能说出口来。

而在诸容熟练地握上他的手腕的时候,闵纪瞬间被针扎一般收回手来,明明风光无限英武有力的世子爷,此刻却像是无法自保一般抱紧了自己的双臂,瞳孔放大着开始冒出冷汗。上一世被挑断的手筋、被折断的膝骨开始隐隐作痛,令闵纪眼前翻涌起上一世的记忆,当时被诸容强行留在身边他哪里甘心,在一次安置好家里的出逃后再被抓回去时他硬生生被废了全身武功,手脚皆残,即便如此也要向诸容求着哭着才保下他的家人与同僚。

被磋磨了几十年直到老死,再转世时他发现自己还存着前世记忆,种种痛苦已经隔了一次生死,闵纪如同大梦初醒一般,安生过了二十几年未再遇到诸容,便觉得噩梦已过,那发疯的仙人怕是已经寻到别的消遣,再好不过了。而现在再遇上这人……?发冷的感觉泛上来,闵纪手脚冰凉,不安地反复捏着自己的手指才能确定自己的手筋还好好的……还好好的……

诸容把这番动作看进眼里,歪了歪头,问道:“还痛?上一世的毛病落到现在?”

而闵纪已经无心再听他多说,见识过诸容手段、意识到诸容主动寻他有多容易之后,闵纪只能歇了硬要反抗些什么的心思,此刻只是低声妥协地商求着:“你放了我吧……凡间多少好风景,你想要多少人陪你消遣我都可以安排,不会叫你觉着无趣。”他看透了诸容这冷心冷清玩弄人心的性子,自觉得自己被当作消遣的那世可笑得紧,被强迫的那世更是令他对诸容彻底绝了情,自认不愿再有纠缠。

“你……放过我吧。”前世记忆翻涌上来,沉重得让心里发闷,闵纪的苦笑都模糊不清,“我担不起、我担不起……”

谁不放过你了。诸容面色怪异,只是早已经手上掐着人的手腕往自己这边拉了过来,他刚刚瞧着这人这嘴张张合合的尽说些讨打的话,早想好好教训了,便直接掐着了闵纪的脸亲起嘴,一边啧啧地吃舌头吃出些水声一边不耐地思考着闵纪刚说的话——说得可真好笑,他什么时候专执着过什么人了?区区一个凡人,哪里来的这么大面子责他?

久违地亲着这嘴诸容都觉得神思都被搅乱了,一时不察竟让闵纪挣开了去,闵纪一脸难以置信地抬着袖口狠擦了几下水润发肿的唇。

“躲什么?不是爱我得紧?跳了那些弯弯绕绕的,直接与我行结发之礼便罢了。”原本清隽姝丽的脸因为一点红云而显出几分媚人的艳色来,诸容朝闵纪勾了勾手,眉毛已经因为闵纪的逃开而蹙起来。

闵纪却是立刻朝地上啐了口口水,声音里的一点恨意无法遮掩:“我恨毒了你!太爱你了?哈……你怎么这么招人恨呢。”

诸容神色僵住了。他终于正眼对上闵纪直盯着他的眼神,居然比那冬日寒风还要冰冷。

这不带丝毫情意的恨与冷意都那么地鲜明尖锐,终于将诸容从上一世几十年的相伴时光惯出来的好脾气中扯出来,他难以置信地盯着闵纪那阴沉灰败的脸色,气得双手发抖。

——好呀,倒是他成了坏人了?也不看是谁当初主动要缠上来的,现在倒是恨上他抓着不放了?

是谁曾说的那么多句要共度余生?他不过讨要这般誓言,倒成了不合情理的那个了?

等诸容冷静下来的时候,他已经抽了闵纪记忆,闵纪神情茫然地看着他,刚被亲得发肿的双唇泛着点水光,被吸吮得发麻的舌头念出的话有点模糊不清,又单纯得仿佛稚子:“……你生得真好看呀……”

什么情感都散去了,纯粹得像是生生世世中的初遇。

只有眸中的惊艳意味是诸容熟悉的那样。

也罢。诸容想。也罢。那些个记忆全消了,你爱上我更是水到渠成的事。

你是爱我的。前世是,今世也是,来世也是,生生世世都是,必须是。

这一世过得倒也算是顺诸容心意的完满。

只是在闵纪生命将尽的时候,诸容瞧着眼前人的华发,他想挂起从容的面皮,但是他无法,他只紧紧捏着怀中人的手,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了:“才多少年?才多少年!”

床上的人咳了两声,声音嘶哑而断断续续:“来、来世……我……”

而闵纪未能说完这句话,他的气息很快变得短促,一口气不上不下卡在喉间。

诸容却凑近了去想要听,瞧着那干枯的唇张合了几番什么都说不出来,诸容语调中带上自己都没察觉的焦急:“来世……来世你还要爱我对不对?对不对!你必须来寻我、必须来寻我!”

漂亮的眼睛里已经漫上些血丝,执拗的意味快要溢出来似的。

而床上人没有听完他的话就已经没了呼吸。

诸容在床边坐了一夜。第二天终于走出屋子恢复年轻面皮时,清隽的面容还因为阴沉而些微扭曲,眼下的青黑和未曾打理的头发令他瞧着像个姝丽的疯子,走在街上都遭人退避。

而诸容照常往地府走了一趟,照常是未能找到人的。

怕是有什么上仙从中作梗了,或许是月老终于翻着那姻缘簿上的痕迹了,便想找法子碍他。

诸容回到人间的时候,又是一番时过境迁了,初雪落下,诸容站在街上,目光扫过街上行走的每一个人。

他难以自已地每时每刻都想起闵纪将死时要说的话。

——“来世”,你到底要许我来世什么?若是你要来世再遇见我,那就该是现在啊。

可等诸容终于再遇上闵纪时候,闵纪仍是抗拒与要逃离的样子。无疑各种记忆都保留了。

诸容看着眼前人那惊惧过后余下厌恶的神色,深深叹了一口气,温声道:“让我等了好久。你将来世都许诺给我的,现下晚了这么些年,该怎么罚?”

知道诸容那消去人记忆的诡秘手段,闵纪见着诸容也不逃了,只是面上现出些疲色。

“那昏话你莫要再提。诸容,我全记起来了……”闵纪嘴角挂上点苦笑,上辈子失去记忆后他对眼前人那爱意热烈的样子他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作呕,加之连着他与诸容初遇时那些前世的记忆一同想起,更令他觉得他生生世世都被诸容当个玩意儿玩弄一般,语气中便带上几分讥讽与埋怨,“你到底要消遣我多少个几十年?”

“全记起来了?”诸容颇感惊奇,拧眉问道,“这样呀,那么多世,你多爱我啊,这么多爱意要怎么办呢?”

而闵纪却像听了什么疯话一般,只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作何不放过我呢?莫非是怨我让你遭了太多死别之苦?”闵纪想不清楚诸容非要每生每世与他纠缠的原因,想来想去只能得出结论那就是那些他单方面恋慕着诸容的几十年里,诸容大抵是对他这个消遣满意得紧的,而凡人寿命也就那样,每次作为诸容称心的消遣死去了,顺不了这位仙人的心意,怕是就是这样招怨的吧?

“死别……?”诸容在嘴里念了声,要好好嚼碎这词儿似的,面色怪异地想,不过一介凡人,与他能称得上死别?他见识过不知多少凡人生死了,什么玩意儿也配与他称一句“死别”?他何曾纠结过谁的死?

闵纪看他表情怎么看不出来他在怎样地觉得凡人不配,便更深地叹了口气:“那到底是为何?我每一世不过几十年……于你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于我却是珍贵无比,莫要再拿你的消遣手段来作弄我了。”

“弹指一挥间?”诸容喃喃了句,“凡人的命确实可真是够短的。”

闵纪以为说动了他,抬眸便瞧见诸容看向远方,清隽脸上浮现出一点疑惑与茫然。

但是立刻诸容眸子转了转,幽深的眼神直直对上闵纪:“可是你说错了,我并非要找消遣,而是你次次要痴恋上我。你次次许我余生与来世,每次死了又当作没说过了,可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话音未落,白皙的手已经抚上了闵纪的脸,闵纪浑身僵硬,眼睁睁地看着诸容一点点凑近了他,几乎快要触上他的鼻尖,红唇张合间已经轻蹭着他的脸:“若是你都记得,你便该兑现诺言呀……闵纪。”

不可理喻、不可理喻……闵纪瞳孔紧缩着察觉到诸容停住了,似乎在等他回应,湿热的气息喷在他脸上,连他的呼吸都侵占了去。

而闵纪当然自觉对这疯子没什么好回应的,他想避开,捏着他后颈的手却如有千钧。

时间一点点过去,可怕的沉默中诸容的脸色一点点变得阴暗晦涩,闵纪脑中思绪已经因为这不悦的模样而逐渐混乱起来——这一世这个疯子又要用什么手段?折了他的手脚?关押了他的父母?抑或是又洗了他的记忆?

猜疑、怨怒、难以承受的疲惫与俱意达到巅峰,闵纪骤然张了张嘴,瞬间将口中舌头咬下半截下来。

诸容因为惊愕而放开他时,闵纪又一边口中鲜血直流一边使力往旁边结冰的湖面就是一跃。

等诸容浑身湿漉漉地把他拎起来,自然闵纪已经了无生气。

“此世你我相逢才几刻……?”诸容不显情绪地扯了扯嘴角,“你会后悔的。”

一世再一世,闵纪的记忆都累加着,意识到总逃不开诸容,便每次遇着他就自毁。也有些时候诸容要快些,消了闵纪的记忆,装作初遇一般蚕食霸占闵纪的身边。

雕花木床上,一具淌蜜般的健壮躯体上下起伏着,那丰厚浑圆的臀肉间不该用作性事的地方含着一柄粗大的性器,随着臀肉起落而在那红肿‎‌‎‍穴‌‌‍口‎‍间‌‎‍抽‌‎‌‎‍插‎‍着。从那积着汗水而水光淋淋的性感腰窝往上看便能瞧见这身体显然是已经经过漫长的性事折磨了,腰腹到肩颈都布满深到青紫的痕迹,什么咬痕掐痕都有,下流得很。

而那瞧着该是不怒自威的英朗面容都被紧皱的眉、红晕和抿起的的唇间透出的羞意给软化了,显出一种溢满反差感的招人来。锐利眉峰下的黑沉眸子紧紧映着眼前人那清隽姝丽的脸,停顿半刻便显出几分痴迷来。爱意涌动,温馨得很。

“饶了我罢、下次不会再忘了……”许是‌‎后‍‌‎‌穴‎‌‍‌内的性器抵到了什么地方,闵纪低喘了声,面上浮现出一些难以忍受来,此刻俯下身凑近诸容脸边,妥协地求饶。

“今儿下雨了,雨一打不知道还剩多少桂花,今年怕是都吃不上了。”诸容伸手捏着人的腰,瞧着闵纪渐渐软了腿地降下了起伏速度,便皱了皱眉,语带埋怨。只是那埋怨语调怎么听都透着一股腻人味道,轻轻地挠人心痒痒。

“我去买了给你做便是。”闵纪低笑了一声,微肿的唇轻蹭着诸容白净的脸,低低的气音中也全是惯抚的意味,“莫要为了个桂花糕与我置气了……”

他甚至主动伸了舌头舔过诸容的唇缝,黏糊糊地念着什么哄人的话。

诸容终于舒展开了眉眼,手上转而揉按上闵纪的后颈,一边缠着人的舌头亲,一边想起什么似的,手上微光一闪打入闵纪脑内。

闵纪瞬间皱了眉,失去的前世记忆骤然被打入脑中给他带来极大的痛苦。等他头昏脑胀消化好些那错综复杂的记忆时,便立刻要抬头分开相缠的唇舌。

可是后颈被按着,性事催软的身体没什么反抗的力道,硬生生是被诸容缠着把舌头都吸吮得发麻了才稍微退开一点。

记忆完整后,闵纪立刻梳理出来他这是又在失去前世记忆的情况下爱上了这个疯子还已经相伴十余年了,此刻气得浑身颤抖,又被脑海中浮现的刚刚自己那痴缠情态给打击得露出些颓色来,脸上神色转了几转,最后变成一种苦闷与绝望:“……饶了我罢、放了我吧……”

体内的性器极具威胁性地碾过深处,熟悉了快感的身子抖了抖,瞬间闵纪身前的性器射出些稀薄的‍‎‌精‎‍‌‌‎液‍‌‍‌来,甚至有些溅到了他和诸容的下巴上。

闵纪愣了愣,难以抑制地开始抖着挣扎:“放开我!我不想——”

而诸容轻易便制住了他,就着性器还插在穴里便换了个姿势,将闵纪箍在怀里掐着人的腰上下起落,欣赏着闵纪因为这一阵一阵的刺激话都说不清楚,要发狠瞧他的眼神每‎‍‎被‎‍‌‎‌插‎‎进深处一下便要涣散几分,痴态尽显。

直到被一道浓精射进身体里前,闵纪硬是没说完一句完整的话,反倒是被掐着性器或者脖子逼得念了点前言不搭后语的爱语。

‍‎‌精‎‍‌‌‎液‍‌‍‌打在内壁带来的刺激让闵纪又是一阵小‎‍‍‎高‌‎‌‍‍潮‍‎‌‎‌,眼睛发直地低头瞧着自己的小腹都已经不知道是被‍‎‌精‎‍‌‌‎液‍‌‍‌还是性器撑得有点微妙地鼓起,被掐着下巴抬起来的时候,语气中都透着一种恍惚:“……不要弄了……”

他抬眸看眼前熟悉的姝丽面容,前世不知多少情绪垒叠在一起,都再也难让他心中掀起波澜几分,只能累极了地、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在这循环往复的轮回里或是爱上或是恨着眼前人了,他只愿莫要再纠缠下去了:“让——让我爱别人吧……我不想再是你了、我担不起……”

而诸容却像是听到什么赤诚爱语一般脸上冒出点笑意,声音温和着发腻:“可是生生世世你都只能爱上我。”

“这是你自己选的。你这条脆弱的命,好好保着用来迷上我啊。”

你是爱我的。前世是,今世也是,来世也是,生生世世都是,必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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