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些微不足道的脸面，赤苇决心不再想那个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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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曲（上）

杜园，他三味线弹的最好，舞也能跳。

姐姐们说：这里的客人、达官贵人、男人，心最靠不住，嘴又会骗人。于是赤苇没把木兔老爷的话当真，不敢，不想被骗，在这烟花柳巷，妓子被恩客骗是才是最愚蠢的事，连几分旁人的同情都挣不来，只能沦为笑料。

为了这些微不足道的脸面，赤苇决心不再想那个男人了，尽管他的眼神看上去那么深情，臂膀又显得那么可靠。

春子小姐来叫赤苇给自己磨胭脂。雨后，仲春的茶花从枝头整朵栽下，春子小姐就会用纤白的双手将它们拾进竹簸，选取艳红颜色的花瓣，将其小心捡出，烘干，研磨成细腻的粉末汇在掌心大小的漆盒中。

赤苇对这套工作很熟悉，他从小便跟着杜园的姐姐们打下手，因着心细，很受姐姐们欢迎。

约摸用了一下午的时间，两人磨出了浅浅的一盒，春子拿一把柔软的毛刷在赤苇脸颊轻轻一扫，柔和的粉色便在赤苇的颊上展现出来。她左右端详着，夸赞道：“真美，今年胭脂的颜色真好。”

赤苇抿嘴笑笑，任她给自己的另一边脸也打上细粉，就又听春子小姐说：“看着像是喝醉了，很有风味。”

赤苇伸手将漆盒盖上，准备将其放到春子小姐的梳妆台，他站起身，原本堆在一起的和服衣摆簌簌然垂下，艳丽的紫色锦缎上绣着忍冬花，衬得那青葱的少年身姿有股雌雄莫辨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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