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生

-----正文-----

又下起了雨。在闷而潮热的雨季，雨总是来得很频繁；阴濛濛的周三下午，雨水打在教室玻璃窗上，室内的风扇富有节奏地摇晃着，黑板上是难懂的几何，讲台上的秃头声音平缓而枯燥，慢慢融化在窗户上的雾气中。克劳德双眼胶在前方，一边裤腿挨着凉凉的砖墙，他的耳边是雨水散漫的击打声，穿线似的从外钻到内，钻到他身体最深处的地方。

是第几节课了，他不清楚，也从没关心过。他甚至记不清讲台上人的脸，哪怕就在他眼前，就在他眼睛正对着的地方。他放在脸侧的那只手摸到自己的耳钉，黑色的，小而圆的一颗，像一颗鱼的眼睛。他的耳垂因为它而发烫，他忍不住去想，课什么时候结束，他什么时候可以见到那个人……

那个人。仿佛是一种宗教信仰的礼拜日，约定俗成的，在下雨的日子里，在学校角落那个废弃的体育器材室。那个人长长的手指钻过克劳德的校裤，冰凉的，不容抗拒的；似乎是在安抚克劳德颤抖的身体，又好像是在挑逗。他的嘴唇吻过克劳德的耳廓，鼻尖顺势扫过额发，细腻而轻柔的动作，与下身粗暴的动作形成巨大的反差。

克劳德在意识涣散时也总想睁眼，他叫他老师，可他似乎总不喜欢这个称呼，每每听见，便要用手捂住克劳德的嘴，像是一种上位者的警示。克劳德不明白，他明明就是老师，老师，老师，他一个人的老师，学校里最受欢迎的萨菲罗斯老师。他叫他的称呼，不是提醒那背德的恶行，只是从心中升起一丝隐秘的坏心思：他是属于他的，属于他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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