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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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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正文-----

第十章 鸡鸣

1

宋琰赶到时,廖夫人已先一步到了碧水阁,并让人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

他看着桌上摆着的几样东西,疑道:“这些都是搜出来的?”

廖夫人坐在主位上说是。

他指着半截玉玦道:“有什么意义吗?”

王靖潇在一旁解释:“意义非凡。它的另一半是在明正堂发现的。”

宋琰明白过来,明正堂每日打扫,若是先前落下的不会发现不了,这一定是案发时遗留在那里的。他在屋中看了一圈,没发现宋世君,问:“我二叔呢,怎么不见他?”

廖夫人道:“他中了迷药,我派人把他移到二楼了,一会儿就醒。”

王靖潇补充道:“他之所以中迷药是因为想杀我,我不得不自卫防身。”

宋琰毫不怀疑宋世君做出这种事,连亲哥哥都能下手残杀的人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他拿起账簿翻看,越看越惊,越看越怒:“近一年来西苑的亏空赤字极严重,怎么没人报?”

“那就要问死去的单荣了。”廖夫人幽幽地说,“他们狼狈为奸,做阴阳账,表面上山庄财力雄厚,实则都被掏空了。”

“父亲知道吗?”

廖夫人伤心道:“你父亲很可能就是知道了他们的事想要收回采矿权,才被……”她说不下去了,声音呜咽。

“这是真的吗?”宋琰问王靖潇。

王靖潇犹豫道:“现在只是猜测,一切得等二庄主醒来才能问清楚。”

宋琰气道:“我可等不了!”说着三两步蹿上二楼,把迷迷糊糊的宋世君拉扯下来。

宋世君刚刚苏醒没多久,脑子还晕着,但被宋琰这么一折腾倒也清醒不少,站定之后用眼睛一扫,大概猜到事情原委,积攒起力气首先对王靖潇发难:“你竟敢给我洒迷药,真是该死!”

王靖潇不以为然:“你伤我在前,我防卫在后,道理放哪儿都讲得通。”

宋世君眼中满是戾气,看见桌上的半截玉玦,瞳孔瞬间放大:“怎么还有半块,在哪儿找到的?”

廖夫人道:“事到如今你还装糊涂吗,这就是在碧水阁搜出的。”

“不可能!玉玦我今天晚上从云海楼回来后就发现不见了。”

“可我们也没看见你戴着去呀。”

宋世君愣住,随即想起来在去云海楼吃饭时,他觉得新丧期间戴配饰不合适,所以摘下来放怀里了。“这是诬陷,有人拿走了我的东西分成两半,故意栽赃陷害。”

王靖潇道:“那账簿你怎么说,也是从你房间搜出。”

宋世君怒道:“我从始至终都没见过这东西,更别提拿走了。”

“那它是怎么到你这儿的,难道长腿了?”

“反正不是我拿的!”

两方僵持不下时,门外响起不小的骚动,孟云珠和宋采仙来了。

她们先是环顾四周,然后一左一右站在了宋世君身旁,颇有保驾护航之意。

孟云珠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说好了守岁,结果都守到我们家来了。”

廖夫人道:“漫漫长夜总得有点事情做,弟妹不是想知道庄主之死的真相吗,现在正说着呢。”

孟云珠道:“你怀疑我们?”

“不是你们,只是有些事需要二庄主当面说清楚。”

宋世君急道:“我没什么可说的,当天晚上我一直跟杜晚在一起,他可以作证!”

“杜晚跟你是主仆关系,利害相同,不能信。”廖夫人说。

“您狡辩没用的,不如老实承认了吧。”忏奴淡然道,“本来您这一切做得天衣无缝,但千不该万不该杀了阿茗。”

宋世君火冒三丈:“根本就是没影儿的事,我干嘛要杀他?”

王靖潇道:“因为您去过明正堂,而昨晚阿茗值守,所以要想骗过所有人制造不在现场的证明,就必须让阿茗改口。”

“瞎扯!”

“但如果只是让阿茗改口说您没去过,却又达不到您的另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宋世君莫名其妙。

“嫁祸忏奴。”王靖潇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织造厂比银矿更好赚钱,因为银矿是天然的,产多产少都不确定,然而贡缎生意则是多劳多得,只要完成皇室采购的定额,剩下的都是利润。”

宋世君道:“我确实想得到织造权,但我没有杀人。”

王靖潇不理会,接着说:“此前,我脑海里一直在重构忏奴和文公在明正堂里见面的情景,有一点很疑惑。为什么文公不让忏奴进到里间面对面交谈,而是要他站在外间说话。”

宋琰插嘴:“因为父亲不想见他?”

王靖潇摇头:“不是不想见,而是不能见。”

廖夫人问:“为什么?”

“因为,那时站着的文公已经是二庄主了。”

在场的人都倒吸口凉气,十分震惊。宋采仙更是张大嘴巴,望着自己的父亲,下意识后退几步。

宋世君气得发抖,手指着王靖潇:“你接着说,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胡编乱造。”

“据我推测,您比忏奴早一步到明正堂,与文公谈话,然后用了某种手段迷晕了文公,正要下杀手时,忏奴却来了,因此您不得不伪装成文公的样子,因为穿脱衣服太急,玉玦掉在地上摔成两半,您只来得及捡起其中一半,另一半无暇找寻,因为忏奴马上就要进来了,为了不让他发现端倪,只好让他站在门口回话。”

忏奴咬着嘴唇,低声道:“若我那个时候再大胆一些,执意进到里间,也许父亲就不会死了。”

王靖潇拍拍他的肩膀,接着对宋世君道:“剩下的事顺理成章,您并用迷药迷倒忏奴,然后杀死文公,并嫁祸于人。”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只是我想不明白,既然我都能嫁祸给别人,为什么连自己的茶盏都不收好,并且也不再找另一半玉玦,非要放在那里留破绽?”宋世君道。

“那是因为您没时间做这些事。忏奴还昏迷着,随时都能醒过来,您只能匆忙逃走,又或者您因为心中紧张而忘记收拾现场。”

“王靖潇,你不去写话本故事真是屈才了!想象力无与伦比。”宋世君出言讽刺,“那阿茗呢,你说我杀了他,我那时在叠翠园与李紫舟下棋,根本没碰上,而且一回来就跟你谈话,怎么杀他。”

“您忘了杜晚给阿茗的那杯水?”

恰巧这时杜晚和李紫舟都缓过来走下楼,杜晚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及,几乎跑着冲过来,隔在宋世君和王靖潇之间,叫道:“我呸!你少往我们身上泼脏水,我好心好意给阿茗水喝,他自己身体不舒服暴病而亡,怎么能赖我头上?”

王靖潇嫌弃地后退几步,与杜晚拉开些距离,看向廖夫人,后者一个眼神递过去,马上一个伶俐小厮捧着个盘子上前,里面有个小纸包。“这是从偏房的茶水间找出来的。”她说。

杜晚拆开一看,里面是些灰白粉末:“这是什么?”

孟云珠上前查看,手指捻了一些放在鼻下,迟疑道:“附子?”

廖夫人微微笑道:“弟妹也是通药理的,你说是什么应当就是什么了。”

附子是药更是毒,生与死只差分毫。

王靖潇看着纸包不说话,似乎又想到什么,不过他没时间去抓住脑中闪现的东西,说道:“阿茗喝下去的应该就是这种东西。”

杜晚惊道:“没有,这不是碧水阁的东西,一定是你们带来嫁祸的!”

宋世君咬牙切齿:“为了搞垮我,你们真是下了血本。可这些根本就站不住脚,就算这是物证,那人证呢,谁看见了?”

“上天看见了,人在做,天在看。”王靖潇道。

宋世君大笑:“那老天就瞎了眼。”

宋琰听不下去了,厉声道:“是我父亲瞎了眼,对您百般纵容!”

李紫舟默默站到宋采仙身后将她扯到远处,小声说:“情况很不好。”

宋采仙靠在他怀里,担心道:“真是父亲做的吗?”

“是不是他做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认为是他做的。”

“你快想办法。”

“现在父亲说什么都没人相信了,要救他只有一条路。”

“什么?”

“报官。”

宋采仙没了主意:“可报官也是死路啊,一旦他们认定父亲是凶手,同样也是处以极刑。”

“这不一样。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隐秘的,可报官之后,这就是惊天大案,需要三司会审。这种案子要是没有确凿人证物证是不会轻易下定论的。况且参与的人多了,利益关系便复杂了,以父亲在朝野上下的人脉,足可以把死案盘活。”

宋采仙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耳边你来我往的争辩声越来越大,搅扰她脆弱的神经,一整日都得不到休息的精神终于濒临崩溃,她强忍着不适,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做,我们该怎么办呢?”

李紫舟不忍看她如此辛苦,顺势道:“你怀有身孕,此时身体最为重要。”

她听出弦外之意,将人推开,啊的一声跌坐在地上。

人们的注意力果然被她引过去,孟云珠跑过去:“哪里难受?”

“肚子……疼……”宋采仙蜷起身子,咬着下唇,显得十分痛苦。

孟云珠心疼地将人搂怀里,回头对王靖潇说:“你们兴师动众来西苑问罪,却牵连我的女儿不得安宁,若她和腹中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玩命!”

宋世君也撇开其他不顾,来到女儿身旁,将她扶起:“你快回去休息,不用担心我。”

“我相信您是无辜的,可他们现在咄咄逼人,颠倒是非,我如何能休息。”宋采仙捂住小腹,站都站不稳,对东苑众人说:“你们口口声声说我父亲是凶手,可手中证据却寥寥无几,仅凭脑中臆想就要定罪,这跟赃官污吏有何区别。”

王靖潇道:“你误会了,我们并非定罪,只是力求事情真相。至于证据,半块玉玦出现在明正堂已经很有说服力了,你父亲自己也无法给出合理解释。”

宋采仙说:“忏奴早上也被诬陷过,曾说过一句话,现在我把这话再奉送给各位,若仅凭半块玉玦就能定罪,那衙门里的案子也太好断了。”

忏奴抬眼:“采仙妹妹此言差矣,行凶所用之刀是明正堂的摆设,非我个人所有。但玉玦可是二庄主的私有物,这两者没有可比性。”

宋世君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今日你们合起伙来对付我无非也是想要我手里的采矿权和铸造权罢了。”

“我们是要给父亲昭雪!”宋琰更正。

“鬼才相信,你不过是打着为父报仇的名义巧取豪夺本来属于我的东西,至于你父亲被害的真相,对你来说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你胡说!”宋琰声音发颤,面目狰狞,两只眼睛射出的怒火仿佛要把周围的一切都烧个干净。

廖夫人道:“采仙身体不适,弟妹带她回去休息吧。”

“我不走,我要一直陪着父亲。”宋采仙抓住母亲的手,声泪俱下,“他们实在是太欺负人了。”一边哭泣一边小声呻吟。

廖夫人害怕采仙真的出危险,到时候有理也变没理,只好道:“要不这样,今日先到此吧,等天亮之后我们再来定夺。”

忏奴皱眉:“不能等,他们若是一起串供可就再难发现真相。”

孟云珠不可思议道:“忏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置我们于死地?”

“二婶此言差矣,当时我可是在父亲棺前发过誓的,您也在场呢。”

孟云珠冷笑一声,对王靖潇说:“既然是你调查,那你说该怎么办。”

王靖潇陷入两难。事实上,宋世君是不是凶手他也并非有十成把握,因为还有许多说不通的地方,但忏奴却着急将事情说出,导致他不得不跟着廖夫人的步伐来这里演出闹剧。他沉思半晌,慢慢道:“现在来看二庄主嫌疑最大,我建议在完全排除嫌疑之前将他软禁在祠堂,任何人不得入内,直到事情完全明朗化。到时候若二庄主是清白无辜的,我将亲自跪叩请罪。”

“好,我同意。”廖夫人说。

宋琰也同意了。

西苑众人交头接耳一番,最后宋世君也点头答应下来。

只有忏奴盯着地面不说话,最后站起身不发一语地走了。

2

“忏奴,忏奴……你等等我。”处理完碧水阁的事,王靖潇追上来,“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没有。”忏奴脚下生风。

王靖潇强行拽住他:“还说没有,小嘴儿都撅起来了。”

“我没有生气。”忏奴又强调一遍,可眼睛却往别处瞅。

“我知道你心里气不过,但咱们也不能逼人太甚,总得留条后路。”

“他给父亲留后路了吗,你以为自己是菩萨在做善事?”

“你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给咱们留后路。”

“为什么?”

“因为还有许多地方没弄明白,如果二庄主杀了你父亲、江燃和单荣三人,那慕伶人是何人所杀,他总不能有分身术吧。”

“也许就像你说的,他也能指使杜晚干出这种事。”

王靖潇道:“可这说不通。你曾说过,送给慕伶人的银耳羹本来是端给悯惠园的,但一直没有送到反而转个圈去了回鸢楼。”

忏奴不以为然:“说不定就是杜晚半路截下,做了手脚。”

“这都是猜测,咱们需要强有力的证据。”

忏奴随口道:“把那小子捆了打一顿,不怕他不招。”

王靖潇惊道:“你怎么也有这种屈打成招的心思?”

忏奴表情有些不自然,心虚道:“他们就是这么对我的。”

“我知你受了委屈,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你应该还懂吧,他到底是你二叔,咱们还是谨慎为好,不错放不冤枉。”

忏奴幽怨道:“你还想怎么查,让他亲口认罪?他不会承认的,就算证据确凿也会百般抵赖死扛下去。”

“如果证据完整充分,就算他抵赖也没用的,我会亲自呈上调查始末。”

“呈给谁?”

“当然是报官。”

这次轮到忏奴惊讶了,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王靖潇:“你疯了吗,这种事怎么能报官?”

“山庄接连出现命案,已经死了四五个人,你们还能瞒下去?要是在偏远的县城里倒还有可能,可你们是天祉宋氏,天子脚下最大的豪门世家,你们能瞒得了多久?”

“可兄弟阋墙这种事要是传出去就太有损宋家的脸面了。”忏奴来回踱步。

“那你们想如何?总不能兄弟两人全都暴病而亡吧,这样的说辞任谁也不会相信的。”王靖潇道,“更何况还牵扯到权力交接,采矿权和铸银权若要顺利移交给宋琰,必须皇帝首肯。”

“我知道,所以才要想个完美的应对之策。”

王靖潇眯起眼睛:“你还为这些事操心吗,这不是宋琰该想的事情吗,毕竟又不是你要去向皇帝解释一切。”

忏奴跺跺站麻的脚:“我累了,想回去。”

“去我那吧。”

“不了,我要回无心小筑,还要收拾些东西,等天亮咱们就要走了。”

“也好,你先回去整理。”

他们并肩走了一阵,然后分开,走上不同的小路,王靖潇走了几步,回头看,忏奴的背影在夜色下模糊不清。

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他们间隔如此之近可却很难辨出忏奴的形态,那阿慈呢,他当时隐在树后,理应距离更远,视线更不好,是怎么看出那人身材魁梧行动敏捷的?

他马上转身再去玲珑轩。

3

忏奴合衣躺在床上,他很困,却又很兴奋,马上要离开这里了,离开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地方。

只差一步,父亲的愿望就要实现。

不,是两步,还有个最该死的人活得好好的。

他换了个姿势,伤处一碰就疼,掀起衣服一看肌肤已经黑紫,他找了些纱布缠在腰上,这样一来走路时就不会摩擦生疼了。刚收拾好自己,阿龙就找到他,说话带着哭腔:“少爷要走了吗?”

“是要走了。”

“那我呢,我不想留在这儿,我想跟您一起走。”

忏奴起身开始收拾包袱,王靖潇的家离京城并不远,马车慢行只要五天,因此他只带了一套换洗衣物,三四件小物。其中一个匣子里放着他们这些年所有的书信。

他整理出一个小包裹,方方正正摆在桌上,然后才看着阿龙说:“你若怕无人照管,我就跟宋琰说去,把你调到悯惠园,他马上就是宋氏家主了,是京城乃至帝国全境内除了皇室之外最有钱的人。你在他身边做事,以后外放出去管理铺子田庄可以独当一面,也是个出色的人物,比跟着我这个一无所有的人强百倍。”

“不,我就是想跟着您。”阿龙抹了把鼻涕,“您跟别人都不一样。”

他笑了:“怎么不一样?”

阿龙说不上来,可他就是舍不得分开,憋了半天才说:“您是好人。”

他依然在笑,可眼中却闪出泪花,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他,连王靖潇都不曾有过。“我不是好人,你看错了,我是坏人。”

“不,您救了我,所以是好人。”少年的固执让忏奴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他望着少年苍白的脸色说,“你能替我干什么呢?”

“干任何您想干的事。”

“真的?”

阿龙坚定道:“真的,我发誓。”

“那你去帮我办件事,事成之后,我带你一起离开。”忏奴让他附耳过来,说完后意味深长道,“可以吗?”

阿龙盯着他的眼睛道:“如果这是您希望的,我会去完成。”

忏奴目送阿龙离开,从怀里掏出纸包,拿在手里把玩,一切都要结束了,是时候兑现他对宋琰的承诺了。

4

王靖潇再度踏上玲珑轩,黑黢黢的屋子没有一丝光亮。

他在屋后找到正独自在雪地里写写画画的阿慈。

“为什么不进屋?”他问。

阿慈冻得鼻涕直流,吸溜着说:“屋里黑,我害怕。”

王靖潇仰望天空,月光从层叠云间泻下,洒在雪地上,折射出亮眼的银白。他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披在阿慈身上,蹲下身子道:“江公子对你好吗?”

“好。”阿慈道,“其他人都嫌弃我长得黑,可他不嫌,经常给我讲故事,还总让厨房做好吃的给我吃。”

“既然这样,那你更该实话实说,否则他的在天之灵如何安息。”

“什么……”

王靖潇把人拉起来,带到前院:“当时你站在哪里,重新站一遍。”

阿慈走到一棵高大的槐树后面,粗壮的树干将瘦小的身子遮得严严实实。

王靖潇走到他身旁,朝发现江燃尸体的地方看,他的视线被低矮的灌木挡住,眼前模糊不清。

“我再问你一遍,你可看清当时之人的模样身材?”

阿慈低头不语。

王靖潇此时已经不需要答案,说:“为何要说谎?”

阿慈道:“求您别问了。您也是好人,我不想让您也受到伤害。”

王靖潇俯身抓住阿慈的胳膊:“你都知道什么,告诉我,没人能害你,我保证。”

阿慈挣脱开,战战兢兢:“您回去吧,别管这些事了。”边说边解下披风丢回去,快速闪进门内,任凭怎么敲门也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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