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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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郑秀云视角:现实

我错过了那天回去的日子，因为我妈妈煤气中毒进医院了。那天她就已经死透了，我后爸抱着一个看不出男女的小婴儿，面带悲伤地站在她灵前——是的，她刚过了头七就下葬了。最后给她摔盆的也是我，即使一众亲戚都觉得这个不是我的活计。然后我把她送走了，拿上了录取通知书，正准备走的那天，后爸留我在他家住下，说是再陪妈妈最后一晚——当然是她的遗像。我没同意，只是留下吃一顿饭。饭菜刚端上来没多久，屋里的婴儿哭起来，他对我略一颔首，就进屋哄孩子去，屋里很静，只有钟表嘀嗒嘀嗒的声音，在清汤面醋味的挥发里，我能闻见煤气散发出来的特有的味道。所以我直接离开了，拉着行李箱，去楼下寄了给姜莱的快递。

就是这半天的延误，出现了不可逆转的后果。我一到那座小城，就直奔奶奶原来住的地方——那个小区。我不知道她会在哪里签收我的快递，所以我直接到了她家楼下，那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我已经不记得她的电话号码了——原来的那个号码已经换了一位女士接听。我打了一辆车进小区，拉着亮橘色的行李箱飞跑着，即使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睡下。

那天，我看见一个人影从楼上掉下来，正是一户三楼敞着窗户的阳台，那个掉下来的穿着白色底子黑色印花的睡衣，是很眼熟的人，然后跑下来一个中年女人，因为没带手机在血泊里哭的惊慌失措。我莫名其妙地冷静，拨通了急救电话，送她去医院。我想，她一直以来也悲观，是不是我失约了半天，让她觉得失望了，加上她和她妈妈的争吵撕打，可能…确实是我的过错吧…不然她…大概也不会刻意站在窗口推搡了——我知道那是刻意的，她知道我还活着，能见到她自杀是不好的，所以她等不到的时候会精心伪装出一个意外，就像那时候不可能被错换的校服一样，都是她达成目的的道中无法抉择，听天由命的一种时刻。那件校服怎么可能错呢？她的那件衣袖里已经沾上了她的血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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