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羡慕你啊。”

-----正文-----

李淑节一路飞快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她好像从来没有跑得那么快过，如同背后有洪水猛兽的追赶；但她也自觉李明利和李恒许与洪水猛兽没有区别，如此狰狞的面目，好像要把桌上的女人们一起吞噬殆尽。

她有时候想象话本子里那些奸臣权佞是什么样的，如今算是见识到了；一个大权在握，一个煽风点火，于是毫不犹豫地吞吃他人的血肉。李淑节甚至觉得方才李明利塞进嘴里的不是饭菜，而是李淑雅的血肉。而被吃的人还要强作欢笑，感谢李明利的啃食。

于是头也不回地跑出门去。先帝还在的时候，李明利做妃子的姐姐、她的姑姑给她派下过教养嬷嬷。那些穿着宫装的女人，每一个都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永远板着的脸上就连嘴角下撇的弧度都是一模一样的，仿佛被尺子量过。年幼的李淑节被她们教导礼仪，停掉了家学的课程；那时候母亲刚去世不久，李明利脸上挂着微笑，宽大的手牢牢地摁住她的肩膀：“淑节姐儿，这是天大的荣耀！规矩学好了，才能给家里增光；给家里添色，你娘也会高兴。”

于是李淑节忍受了那些苛刻的要求。嬷嬷们遇到不对的地方就用板尺打她的小腿，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哪怕有一丝错漏都要得到纠正。她入睡之前就开始恐惧第二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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