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你 我不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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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你 我不撤退
我说过 我不闪躲
我非要这么做
讲不听 也偏要爱
————张芸京·《偏爱》
虽然说着离了谁都一样,但现在宜歌的直播中心还是离不开闻人一诺,陪了仝湖一周已经是极限了,该回去上班也还是要继续的。仝湖对此当然理解,俩人商量着暂时还是住到仝湖家里,毕竟这边地方大,又有琴,方便仝湖在家创作。闻人一诺还找了厨师上门做饭,安排了钟点工来打扫,把能想到的细节都安排好了。上班时抽出空来就会发消息关心一下仝湖的情况。
熬过最开始的几天之后,手臂的疼痛已经在逐渐减轻,仝湖终于说服闻人一诺暂时分房睡。毕竟他们俩这样互相都提着心,闻人一诺早起没法赖床,半夜还总担心压着仝湖睡不踏实,实在影响白天的工作。
就这么磨合着又过了一周,仝湖该去复查了。复查那天闻人一诺还是请了假陪着,在听到医生说恢复得还不错后他才放了心。仝湖询问什么时候能摘石膏,医生说最少还得一周。出了医院仝湖就叹气,说这次肯定是瞒不住父母了。
闻人一诺劝道:“你也别想着瞒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叔叔阿姨都是专家,怎么都不可能瞒得过。还是直说吧。”
“要是我自己摔的我也就说了。这不是伤的原因说不出口嘛。”
“那我说?”
“你可别了。”仝湖无奈,“他们后天中午的飞机回来,你后天等我消息吧,我跟他们说完看看情况,不行你就先回你那边。”
“行,我听你安排。”
仝湖给父母定的是高端游,包含接送机,走的时候就是旅行社负责接走的,不过这团也还没到一对一接送的程度,小巴车接送怎么也不如自己车舒服。打定了主意要告诉父母了,仝湖也就没再多纠结,给父母发了消息说去接机。
天气凉了,父母去的地方还热着,两地有十几度的温差,仝湖提前回家拿了衣服备着。用了私银的机场要客通道服务,全程都有车接,其实冻不着,仝湖拿衣服也只是为了挡手。他穿了长风衣,再把父母的衣服抱在胸前,就不显得那么突兀了。
有机场的员工帮着放行李,姚向安帮着把衣服给二老披上,很快就上了车。
等车开起来,仝湖把挡板关上,主动说道:“小姚和这车都是诺哥安排的。”
“怎么这就麻烦上人家了?”仝父说,“你别太任性。一诺有条件也是人家挣的,咱可不能占人家便宜。”
“放心吧,您儿子家底也不差。”仝湖看父母精神都还挺好,这才下定决心,把披着的风衣摘掉,露出了被围巾挡住的手臂。
胡教授一看就皱了眉:“我就知道是有事瞒着呢,突然送我们出去玩,又说工作忙不打视频。你这孩子!这怎么回事啊?”
“我说了您可别生气。”仝湖调整着措辞,把事情来龙去脉都讲了出来。
听完仝湖的讲述,车里安静了好一会儿。仝父拍了拍仝湖的肩膀,说:“咱们确实仁至义尽了,杨俊要再来折腾,你也别心软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回家把片子拿给你妈看看,这个咱们还是专业的,该治疗治疗,该复健复健,你别那么大心理负担。”
“我拍了照片。”仝湖把手机递给母亲。
胡教授接过手机看了看,又递给了仝父,说:“还好,伤得不重,恢复得也不错,下礼拜差不多就能拆石膏了。一会儿我联系康复科那边的同事,明天跟我去医院让人家看看,制定个康复方案。”
“麻烦爸妈了。”
“一家人怎么还客气上了?!”胡教授又问,“一诺这段时间一直照顾你?”
“是。我去医院复查,还有平时去上班,他能陪就陪,实在忙不开就让小姚车接车送。”
“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胡教授连连感叹。
仝父说:“晚上叫一诺来家里吃顿饭。我跟他喝两杯。”
“行,我跟他说。”仝湖哄道,“您二位也别太苦大仇深了,我心态挺好的,除了胳膊疼以外也没什么。杨俊那边算是彻底解决了,这是好事。对谁都是。”
“是。“胡教授摸着仝湖的手,“对谁都好,就是你受罪了。”
“这可没我头疼的时候疼,不算受罪。”
“臭小子!又胡说!乌鸦嘴闭起来!”胡教授假意嗔怪。
接到仝湖的消息,闻人一诺立刻把手头的工作安排好,准时下了班。上次认过了门,这次闻人一诺没让仝湖来接,自己上了楼。第二次登门,仍旧没有空手,补品水果拎了一大堆,电梯厅都险些放不下。
第二天闻人一诺还要上班,没多喝,不到九点就被二老“轰”回家休息了。走在仝湖左边,闻人一诺很自然地就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时,心也更近了。
“下次别拿东西了。”仝湖说,“我爸说再拿东西真不让你进门了。”
“话是这么说,该有的礼不能少,我下次少拿点儿。”
仝湖无奈:“随你,反正进不了门我不救你。”
闻人一诺笑着说:“天冷了,我觉得叔叔不会舍得让我在门口冻着的。”
“这就开始耍赖了?”仝湖笑嗔着。
“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的人,我惯着。”
工作室新址的装修已经开始了,有庄沐燮亲自盯着,施工对接群里一天早中晚三次的视频汇报,即便是不去现场,仝湖也能掌握具体情况,但他不能一直不露面,所以抽出周末的时间让姚向安开车带着他去亲自看了看。设计师和工长全程陪同,又沟通了一些细节,很快就到了中午。庄沐燮来的时候看见只有仝湖一个人,原本是没好意思问的,仝湖倒是很自然地解释说:“诺哥昨天应酬,后半夜才回家,我就让他今天睡够了再说。”
“到年底了,难免的,辛苦你多担待了。”庄沐燮这才放了心。
仝湖:“看着你们这些大老板应酬,说实话,我心里还挺庆幸的,我没那么大的生意,也用不着做这些场面事,能省下不少时间。”
庄沐燮叹道:“是啊,我也羡慕你。不瞒你说,我连着十天晚上都是应酬,喝得我都快麻了。”
“我以为到了你们这级别的,都不会喝大酒了。”
“只会越喝越大。”庄沐燮苦笑,“顶多就是我不想喝了真没人敢灌我。但酒局还得去,应酬也不能少,有时候说话还不如喝酒,喝多了最起码能有理由提前跑。”
“真是辛苦了。”
“我这是命苦啊!从小我就特别羡慕一诺他家,四个孩子啊,多热闹!你看他们家现在,虽然说一诺和无辞不正经管公司,但真有事好歹能顶上,我们家就可着我一个人薅。”
“你也是独生子?我以为你们这种富豪家里都得好几个孩子。”
庄沐燮摇头:“咱们这拨赶上计划生育最严的时候了,再有钱也不能违法不是?后来我爸妈倒是脑筋活泛了,打算和一诺父母一样去香港再生个,但岁数大了试了几次没怀上,也就没再强求。”
“他是在香港出生的?港籍?”
“对啊。他家四个孩子都是,他家在那边有亲戚,正好那几年公司在那边也有生意,就在那边生了。当年回归之前政策模糊,现在叔叔还是拿大陆护照,阿姨和他们四个孩子都是拿香港护照的。这人!这都不跟你说?!他可真行!”庄沐燮接着又安抚道,“你别生气啊,回头我就骂他去,都这样了还不交底,弄得跟防着你似的。他好多年没谈恋爱了,脑子估计锈了,得给他上上油。”
仝湖笑了:“这点儿小事不至于的,我没那么小气,而且我也压根没问过。俩人过好日子就行了,一本护照又不是什么大事,顶多就是出国玩的时候方便点儿而已。”
“也是,我也是跟无辞领证之前才知道,他家确实没把这个当回事。你俩也不牵扯领证办户口这些,估计他是真没在意。”
庄沐燮想起多年前因为“隐瞒家里有钱”而跟闻人一诺吵得不可开交,甚至逼得闻人一诺跑到自己家暂避的那位“外国友人”,不由得对仝湖又多了几分好感。他揉了揉额头,接着说:“这傻子上哪儿找的你这么好的人,他真是撞大运了。”
“别抬我了,我真会飘的。”仝湖看庄沐燮这模样,知道他是宿醉难受,便顺势换了话题,“对了,正好我车上有解酒药,是我爸同学工作的中医院制的,一会儿让小姚给你拿两盒。诺哥吃了说最起码第二天头不疼了,多少管点儿用。”
“好嘞。我也不跟你客气,让我助理跟小姚去拿。”庄沐燮招了手,他身边跟着的助理就和姚向安一起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有话说?”仝湖和庄沐燮走到了工地外面。
庄沐燮:“月底最后一天无辞回国,你知道吗?”
“诺哥没跟我说。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
“无辞这些年一直在做室内设计。”
仝湖意味深长地点了头,说:“懂了。我今天回去就跟诺哥说。”
“谢谢老板!事成之后给你大红包!”庄沐燮咧开嘴笑了,“我等你好消息了。”
“大红包就不用了,你给我解个惑就行。”仝湖示意庄沐燮靠近,之后才低声问,“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叫金子吗?”
庄沐燮笑出了声,说:“你看看我名字,水木土火都有了,就缺金,我从小就随身戴着一个金观音,是家里给的,也是为了补这五行。小时候我个儿矮,长得晚。同龄人都蹿个儿了就我还跟小孩儿似的,身上又戴着金,同学就起哄叫我小金豆子,后来我一个假期就蹿起来,不叫金豆子了,就改叫金子了。是一诺跟你说的我这小名吧?”
“是。但我看平常他也不叫。昨天我跟他说今天来这边,他才说了这名字,估计是喝多了没顾忌。”
“我猜也是。这名字是我的同学们叫我的,无辞知道,一诺这边的朋友都不知道。”庄沐燮撇了撇嘴,“揭我老底,不厚道。那我也揭他一个老底,他应该没跟你说过他小名叫什么吧?”
仝湖摇头。这事他确实不知道,闻人一诺没说过,他也没问,平常“诺哥”地叫顺了,也就没想过这事,两个字的名字一向比一个字的名字好称呼,去了姓氏就足够亲密了。
庄沐燮憋笑道:“他小名叫奶昔。”
仝湖咬着牙憋了好久,最终还是没憋住笑了出来。庄沐燮道:“我就知道他肯定不会跟你说的。当初阿姨怀他们的时候反应大,吃什么都吐,唯独能喝进去草莓奶昔,所以当时就定了这俩孩子小名就是草莓奶昔。那时候叔叔带着两个大的在香港,阿姨一直在咱们这边盯着公司的事,产检什么的都是这边做的。咱们这边B超不给性别,他们家反正也不在意,也就没确认,生之前在那边的B超说又是龙凤胎,不过那时候他们俩用的东西和名字都定下来了。他们俩是剖的,本来是觉得一诺做女孩名更好一些,就想让医生先把女孩剖出来,结果进了产房临剖之前俩孩子位置不太好,只能先把男孩剖出来了。要是妹妹叫一诺,哥哥叫无辞,怎么都有点儿别扭。反正他们家复姓,取什么名字都不会难听到哪去,而且还有英文名,所以大名就没改顺序。你没觉得一诺这名字其实女孩子用得多吗?”
“还真是!我还真认识几个女生叫这个的,不过就是不同的字。”仝湖回想了一下,从小到大的同学中,确实有过“依诺”、“伊诺”、“懿诺”,而且都是女生。
庄沐燮接着说:“他们家没有按颜色区分男女的习惯,用的东西都是一个颜色,在那边请的菲佣不认识中文,回家把一诺放到挂着奶昔牌子的那个婴儿床里了,换尿布的时候才发现。结果这孩子认床了,给换回到草莓那个床上就哭。他们那个床还是定制的,名字牌是绣上去的,拆不了。于是一诺就成了奶昔,无辞的小名就用了小草莓。虽然后来也没怎么正经叫过他小奶昔,但毕竟是有这么个故事的,他自己也知道。无辞说过,小时候他跟一诺吵架,吵不过了她就指着一诺叫他小名,每次一叫小名无辞就能赢,这是杀手锏。”
仝湖听完之后笑了好一会儿,叉着腰说道:“行,庄哥,就冲今天这个,我保证帮你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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