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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做吧,可以吗?”

-----正文-----

程旸从父母的房间走出来,转身的那一瞬间,他没有看漏母亲脸上终于松下来的那一口气。

就好像好不容易赶走了一个与弟弟争夺家产的强盗。

回到自己的屋里,程旸刚一开门,程涵就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

“哥,”程涵看着明显心情不算太好的哥哥,稚嫩的脸上写满了担忧,“爸妈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那我自己去问他们!”

见哥哥明明一脸不悦却又没有打算告诉他的样子,程涵不满地握住门把手就要往外跑。

“回来!”程旸拽住他的胳膊,将程涵整个人死死地抵在墙上。

“哥你告诉我,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看着程涵眼中的执拗,半年来的相处,程旸也算是了解了弟弟同他一样,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性格。

于是他只好拉着程涵在床边坐下,把母亲刚才的话全部原封不动地转告他。

谁知他的话音还没落,程涵再次起身就往门外冲。

这次程旸没有拦他,看着弟弟跑到门口,才声音冷淡地开口。

“程涵。”

他的声音平静,语气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慑力。这几个月里被‌‎调‍‎教‌‌‎得乖了,程涵条件反射地立刻就停下了动作,他的手紧紧地攥着门把手,却还是没敢推开房间的门。

“回来!”

“哥!”程涵有些急切地唤了一声,眼看着好不容易才和哥哥修复的关系,就这么被父母的三言两语毁掉,程涵恨不得现在就冲去和父母理论一番。

和哥哥相比,家里的那些东西他也是一点也不在乎。

“小涵,不听哥哥的话了是吗?”

程涵这才不情不愿地慢慢挪回哥哥的身边。

“哥,我不要那些东西,我可以现在就去和爸妈说清楚。”

程涵委屈地低着头,那种早就被遗忘在脑后的愧疚感又回来了,像挥不散的迷雾萦绕在他的心上。

他甚至不敢去看哥哥的眼睛,生怕那双眼睛在看向他的时候再一次写满憎恶,就像过去十八年中的每一天一样。

程旸看着弟弟眼中的自责,出声安慰道:“小涵,不管你说什么,爸妈都会觉得是被我这个做哥哥的撺掇的。”

程涵无助地垂头盯着地面,正因为知道哥哥说的是实话,他才更觉得无力极了。

“哥,小涵什么都不要。”他垂着眼轻声说,“小涵的东西都是哥哥的。”

程旸揉了揉弟弟因愧疚而低垂着的头。

“乖孩子,爸妈给你的你就留着,哥不想抢你的东西。而且那些是爸妈的东西,哥哥不喜欢他们,他们的东西哥哥不想要。”

听到这话,程涵依然垂着头,乌黑的双眸在昏暗的灯下闪着泪光。

“那小涵呢?”

“哥哥还要小涵吗?”

程旸笑了一下,他把面前哭得像只小猫一样的弟弟搂进怀里。

“当然,小涵又不是他们的。”

“小涵是哥哥的。”程涵虔诚地说,他抬头吻了吻哥哥的嘴角。

“哥。”

他的眼眶中还是泛着泪,但依然从程旸的怀中探起身子,白皙的双臂勾住哥哥的脖子。

“我们做爱吧,可以吗?”

“现在?”程旸有些讶异,毕竟父母的房间就在他们的隔壁。

程涵用力地点了点头。

“求你,哥,小涵好想做,求求你了。”

他好怕,怕这半年来和哥哥的相处——痛苦的也好快乐的也好——都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他怕哥哥会重新开始恨他,再一次变得像个不愿和他多说一个字的陌生人。

他急需要和哥哥做一些亲密的事情,只有两具赤裸的身躯交叠在一起,他才能确认哥哥的温度——温暖的,炙热的,或者哪怕是滚烫得要将他灼伤的,也好过只是一具没有感情的冰冷躯壳。

程旸看着弟弟的脸,他再一次在弟弟的眼中看到了已经很久未曾见过的沉重负罪感。朦胧的月光洒在程涵苍白的脸庞上,映照出被刻意隐藏了许久的愧疚和无助。

程涵的身体在颤抖,似乎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和煎熬,他渴求地看着哥哥,像一个心灵的囚徒,兜兜转转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走出那个愧疚建成的笼子。

程旸微微叹气,安抚地将手掌覆在弟弟的发间,温柔地看着他泛着泪的双眼。

“好,小涵,你想做多少次哥哥都陪你。”

……

每一下都是压抑着的喘。

程涵躺在哥哥的身下。他们极少用这样平常的姿势做爱,但今天他却主动躺下了。比起被更深地进入,他此刻更想要能一直注视着哥哥的眼睛。

那双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他在里面看到过冷漠,看到过痛苦,看到过恨意,此刻他却在里面见到了满溢而出的爱。

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滑落下来,顺着脸颊滚下,消失在枕上。

随着哥哥一下下地抽出又进入,他不自觉地去想,每一次做爱的时候,哥哥究竟把他当做什么?

是泄欲的对象,一个玩具,一条小狗,还是真正的爱人。

蓦地,他有些后悔说出那句爱来。

他又有什么资格说爱他,他欠了哥哥那么多,抢走了那么多本该属于哥哥的快乐,现在却大言不惭地说爱他。

甚至不依不饶地强迫哥哥回应他这份几乎是无理取闹的爱。

家里的一切本都该是哥哥的才对,可他不仅夺走了这一切,甚至反让哥哥成了不得不退出的那一个。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程涵突然开始厌恶起自己的存在。那份深深埋藏起来的愧疚在不见天日的心底偷偷地变异,发展成了一种自我厌弃的情绪。

程涵忍不住哭了起来,他的身体一抽一抽地颤抖,双手死命地捂在唇上,试图压抑口中一声声泄出的哭腔。他能感觉到哥哥的性器依然在他的身体里缓缓地抽送,那样的温暖,每一下的动作都温柔到了极点。

程涵觉得自己不配拥有这样的温柔。

他突然很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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