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是谁？”

-----正文-----

当两人回病房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是半夜了。

梁廿飞拉了张折叠床在门口躺着看手机，屏幕的光打在他脸上，熄灯的四楼一片漆黑，只有安全灯和护士值班站亮着光，乍一眼看过去，倒是真的有些瘆人。

外卖的塑料碗在床下，自那里飘出螺蛳粉的味，祝也一吸鼻子，被烟酒荼毒了这些年，嗅觉退化，但还是在那扩散的气味里分辨出一丝令他作呕的膏药味，猛地就皱了眉。

梁卉山察觉到这些细节，在祝也一声不吭转头往电梯方向眯着眼走了两步、视线凝聚在发着光的数字上时，踢踢梁廿飞没脱的皮鞋底，在空出来的那一角坐了下来，没给任何表情，直截了当地问了：“谁来过了？”

梁廿飞抬眼皮，慢条斯理不想说话，刚把表情凝出来，手里的手机被梁卉山抽走，他弹起来哎哎哎哎地梁卉笠似的吐了几个不满的音节，祝也就捏着眉心又上发条似的疾步过来。男人路过梁廿飞的折叠床时像没看到这么个大活人，顷刻就风风火火地冲进病房里面去了，带起的一小股风刚把梁廿飞想开口的话堵住，病房里就传来东西砸地上的声音。

梁卉山猜到了，转手低头看手机屏幕，刚才那迅雷不及的一抽让梁廿飞没来得及锁屏。他看见浏览器的搜索栏上正是那三个字。

祝秉帱。

里面祝也光着上身又探出来，脑门上都带血水了，是汗蒙着激烈做爱后渗的血，没有了纱布，在梁卉山切出的手电筒光晕里，倒是真的比梁廿飞黑暗中看手机映出惨白的一张脸来得瘆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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