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见他的小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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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白礼回来的时候给朋友们都带了礼物,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司越高兴的抱着他的小竹马一整天都没撒手。
午休的时候班主任来了一趟,把沈思弓叫出去后,在走廊里聊了会儿天,很快沈思弓回来了,班主任进来敲了敲黑板。
“大家安静一下,有件事要跟大家讲。”
班里顿时响起一片讨论声。
“今年的省物理知识竞赛马上开始了,我建议咱们班的同学都踊跃报名,你们已经高二了,如果能在省里拿到名次,也许能争取到一些大学的保送机会。”
这也是班主任找沈思弓聊的原因,他成绩好,早就有很多学校私下里来接触了,这次比赛是必拿名次的,学校里也很重视。
果不其然,晚上沈思弓就和他说,“我过几天要参加物理竞赛。”
范白礼捧着脸说,“好呀,你一定可以拿第一名的!”
像这种知识竞赛,他基本没怎么参加过,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为沈思弓加油。
“要去很久吗?”
听说这次比赛的举办地在别的市。
沈思弓说,“大概一周。”
“奥哦,那你要加油哦!要拿第一名!”
沈思弓答应他,“好。”
几天后,沈思弓去临市参加比赛了,这期间不能带手机,只有晚上他们才有一小会儿时间可以聊天。
沈思弓听见他在一直数数,问道,“在做什么?”
范白礼趴在窗台上说,“数星星。”
沈思弓笑着说,“数到第几颗了?”
“第一千二百六十一颗。”
那应该数了很久了。
“改天再数吧,外面很冷,回房间睡觉好吗?”
范白礼握着手机摇摇头,“不要。”
沈思弓现在已经足够了解他,即便他没有表现出来,他还是听出了范白礼语气里的一点不开心。
“今天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吗?”
范白礼已经数到了第一千二百八十颗。
他说,“没有呀。”
“真的吗?撒谎鼻子会变长的。”
范白礼果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反应过来他在逗自己,嗔怨道,“你好讨厌!”
沈思弓无声笑了笑,两人都没说话,手机里霎时间安静下来,范白礼还以为信号不好,结果就听见沈思弓说,“我很想你。”
很想,很想。
这几天他恨不得马上结束比赛回去,见到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人,然而比赛都有流程,他只能遵守。
他又问,“你有想我吗?”
范白礼鼻子一酸,心底的委屈像浸泡了许久的酸梅,咕嘟咕嘟冒着泡泡,“我才没有……”
沈思弓听不真切,又问了一遍,“什么?”
范白礼不愿意再说,凶巴巴地朝他撒着气,“什么都没有!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沈思弓的语气很明显的着急了,“宝宝,你哭了吗?都是我的错,你别哭好不好?”
他越是温柔,范白礼越是委屈,偏偏他还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委屈,只能一个劲儿的把情绪朝沈思弓倾泻,“呜呜,我讨厌你……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你别哭了好吗?宝宝,我马上回去。”
他急忙止住眼泪,慌张地说,“不要!”
“我已经定好票了,明天早上,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不行不行!你不可以回来,你要是回来我就和你绝交!”
“可是我很想你,我看你一眼就回来,好吗?”
他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我很好,你不要回来。”
“那我想见你怎么办?”
“等你比赛结束了……就可以看到了。”
“那不一样。”
“就是一样的。”他吸了吸鼻子,眼睛红红的,“你说要拿第一名,不能耍赖。”
“那给我看一眼你好吗?宝宝,不然我不放心。”
范白礼不情不愿地打开摄像头,另一边,沈思弓应该是在阳台,除了手机的一点光亮,周围都很黑。
他看见范白礼哭红的眼睛,心里钝钝的发疼,明知道面前的娇气包最是粘人,还是没有办法避免他伤心。
“不哭了好吗?不然明天眼睛会肿的。”
范白礼闷闷地答应,“嗯……”
沈思弓摸了摸他眼睛的位置,像是在隔着屏幕给他擦眼泪。
“宝宝,等我回去,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好吗?”
“什么事情?”
“现在还不能说,但是,不管你听到之后是什么反应,你都不要不理我,可以吗?”
否则,他真的无法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范白礼被他骗着答应过许多事,这次学聪明了,“不要,我不能答应你。”
沈思弓也没有强求,“那,就等我回来再说。”
“嗯。”他干巴巴地说,“我要睡觉了。”
然后啪地一下挂断电话。
沈思弓还有话没说完,眼下只能给他发消息:睡前记得敷一下眼睛,不然会肿。
范白礼跟他唱着反调:不敷。
——听话。
——不敷不敷。
他说完,直接把手机丢到床上洗澡去了。
沈思弓久久等不到回复,无奈叹了口气,继续站在阳台上吹了很久的冷风。
今晚好像是十五,金色的月亮高高悬挂在天边,沈思弓原本已经准备把买好的车票退掉,在抬头看见天上的圆月时,选择关掉了手机。
他要见他的小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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