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正文-----
“我猜对了吗?”剩下半句没有说出口,但他们彼此知道,祝京儒分明在问柏青临,我猜对了你的心吗?
气氛缱绻相互桎梏,祝京儒一时间也有点紧张,干脆伸手顺势摸进男人口袋,是万宝路。
祝京儒方后知后觉两个人都买了彼此过去常抽的烟,他摁开打火机,烟草融化空气。
火星仿佛可以点燃寂静的夜幕,薄荷味的细烟被吮吸。
祝京儒仰起头撩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唇角含笑像在随时随地等待男人的亲吻。
是三十秒还是四十秒,柏青临才开口回答,“对。”他的衣领也被风灌入,扣子解开后脖颈线条一览无余,喉结滚动,抬起手时血管微凸,指腹轻蹭祝京儒那双天生多情的桃花眼,最后落在眼尾红痣上。
柏青临沉默了一会方继续说道:“也不对。”
“柏哥,有时候你比我坏多了。”祝京儒莫名被取悦,心里稳操胜券,他就喜欢柏青临身上这股劲。
越克制越迷人,最大的情绪波动也就是在雪山,哪怕床上也鲜少有很大的情绪波动,永远以内敛强硬的姿态紧握住祝京儒的手。
喜欢掐住脖子接吻,也爱咬人。
像现在一样。
柏青临垂眼示意祝京儒用烟头给自己点烟,鼻梁高挺若有若无轻蹭,呼吸都没了章法,苏烟沉香的气息弥漫。
柏青临另一只手轻柔抚摸着祝京儒下颚,抵住喉结,强迫人抬起下巴。
“京儒。”
“嗯?”
“……”柏青临的理性告诉他应该说出口,但感性却窥见祝京儒眼底涌起的忐忑,他竟然诡异的心生出愉悦。
祝京儒等不及了,微眯起眼依旧还是不慌,“哪里不对,老让我猜,我猜不准可怎么办。”
柏青临:“你知道。”
“就这么有把握吗?”祝京儒清楚爱有千百种姿态,他就喜欢探索未知的新奇,笑出声后继续说道:“我现在只知道你不想抽烟,而是想……”
话说到一半,柏青临强行打断他,哪怕心里预演过无数次狂风暴雨,行动永远比言语来的要快。
他夹着烟的手牢牢桎住祝京儒的后脑,低头轻轻吻了吻祝京儒额头,鼻尖似乎在轻嗅人身上的伏特加香水味。
“这么穿很漂亮。”平缓微哑的烟嗓忽然来一句夸赞。
祝京儒耳热,一下子忘记自己含烟,喉结下滑吞咽有点呛,忍着咳嗽没忘记耍流氓,他扬声回答:“不穿更漂亮。”
过了一会柏青临轻吻他眼尾,低声嗯了一下,像承认的确如此。
祝京儒快喝光那瓶香槟,嘴唇濡湿柔软,他笑了笑顺势递瓶子给柏青临。
柏青临也学着他的姿态仰头喝酒,喉结滚动一口一口吞咽。
随后祝京儒像发现新大陆般伸手摸他的喉结。
柏青临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摸下去,眉眼攻击性很强,酒精导致的刺激,下三白眼有狼的凌厉,俯视看人时格外性感。
“柏哥,拿走我照片的时候,你在想什么?”祝京儒进酒吧第一眼便发现了照片墙那空了一张,忍到现在才问出口。
柏青临声音微哑思索片刻,缓缓说道:“你。”
“除了想我,还在想什么?”
柏青临没有回答,平生第一次不问自取,偷窃在道德上很不耻,但他不后悔,神情逐渐松弛下来,他抱住祝京儒,“当时多大了?”
“十九,还在读书呢,特着迷玩重金属摇滚,那时候我是文南最好的贝斯手。”
“嗯。”
“柏哥,人怎么可以没有一点好奇心,快继续问我。”祝京儒笑道,“不然以后我不告诉你。
柏青临垂眼搂着祝京儒的腰,“后背和大腿怎么留了疤?”
祝京儒回忆起来蛮兴奋,冒险带来的伤疤,他是喜欢的,“背上是十年前在热带雨林跳瀑布,不小心摔的,大腿的疤是在北冰洋捉螃蟹被机器搅到了。”
柏青临没有再问下去,他沉默着认真倾听祝京儒说的每句话,每一段过去。
祝京儒说累了便拉着他和由玫瑰编制成的花环一齐躺在铺着衣服外套的地上,可以随时随地仰望夜空,姿态散漫的特不像话,身躯无比贴近自然与泥土,回归原始野性,很放松,很舒服。
大抵是前所未有的踏实与归属感作祟,祝京儒说着说着在柏青临怀里睡着。
周遭万籁俱寂,柏青临抱着祝京儒,动作有些病态,不断用鼻尖轻蹭柔软的后脖,似乎有点不满人就这么睡着。
他蹭一下呼吸便重一分,试图不断压抑,因为不想惊醒祝京儒,他的手继续轻柔地圈紧,过于重欲,这样的接触都容易勃起。
欲望导致柏青临神经紧绷,忽然间一阵手机闹钟声响起,并不是自己设置的振动声,而是重金属底噪的吉他扫弦。
声音来自旁边祝京儒脱下的外套口袋。
祝京儒的手机,没有丢失在雪山里。
柏青临维持拥抱的姿势一动不动,幽幽的屏幕光把他下巴照亮,屏保是自己的背影照,夜风徐徐吹过,后知后觉一切都想通了,手背青筋鼓起,他捏住手机边框骨节微红,有点用力。
屏幕亮起需要密码。
柏青临手指微滞,他垂眼凝视着祝京儒,随后不假思索地摁下六个数字——祝京儒第一次进咖啡馆的时间。
某月某日某时。
10月21日8点零7分解锁成功,壁纸一串英文,“惊喜。”
过去祝京儒一共发过五百多条短信与微信给他,每天看过的风景,吃过的午餐,喝过的酒,途径的街道名字……什么都事无巨细分享。
祝京儒发了很多句,【我想你】【理理我吧】【你不回复我,那我继续想你】。
满屏幕的消息,而柏青临原先只回复了一条——“今天为什么不想?”
喜马拉雅山的确神圣庄严,它判定为不公,于是一切都被祝京儒算好。
雪山非去不可,因为要赌柏青临一定会来。
于是祝京儒手机收到的短信意简言骇——你在哪里,我来见你。柏青临打了九十多个电话给祝京儒,所有都未接,短信“你在哪里”发了五十八句。
手机最后一条短信祝京儒在一个半小时前发送,是在车上的时候。
“被你追上了。”
“晚安,我的北极星。”
那一夜柏青临抱着祝京儒睡在车里,等人呼吸平稳的时候祝京儒才浅浅睁开一只眼,试探性动了一下,他没辙了,男人鼻尖抵着他脖子轻蹭,呼吸都喷洒,怪痒。
祝京儒也继续闭上眼,想着春天真好,银河不耀眼。
爱最耀眼。
他此刻不知道手机收到了来自柏青临的回信。
十几分钟前发来的——
“礼物很喜欢。”
“京儒。”
“晚安。”
天光大亮后又是一天,阳光晒得人骨头都懒,祝京儒推开阳台门,穿着高领毛衣,工装裤散漫,趴在栏杆那眯着眼打招呼,抬手轻晃,“柏哥。”
对街咖啡馆门口,柏青临戴的无框眼镜,仔细看眼镜片便会发现残存唇印,他抬起头静静凝视着祝京儒。
不知不觉一个深秋一个冬天离去,春天的银杏树还没抽芽,距离过年还有一个月。
柏青临没开口说话,神态松弛低头发短信给祝京儒。
“下楼。”
祝京儒回复:“亲疼了,不想下去。”
风在他们之间贯穿而过,柏青临不急不慢过人行道,一步一步走近祝京儒,电话振动响起,接听后两重声音,一个远一个近,忽明忽暗的红绿灯预示可以继续前进。
祝京儒的声音总是舒缓的,听着温柔缱绻,仿佛下一秒就要说爱谁。
“柏老板,我的戒指又忘记在你上衣口袋里了,麻烦您亲自送来。”
酒吧三楼房间里依旧东西很多,门开后有阳光洒落,茶桌上随意翻看的希腊诗歌恰好摊开在那一页。而下一页又是什么,祝京儒想让柏青临亲自来翻。
你我同饮同尽欢,同相爱同戴花冠
我疯狂时你疯狂,我清醒时你清醒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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