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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边足足坐了一下午，天擦黑了吴一穷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期间不少人来询问过他的情况，他只是摆摆手，感谢了对方的好意，他只是一时半会不想站起来而已。

最终吴一穷是打车到家的，他的酒气已经完全散掉了，只是心乱如麻，怕这时候开车会出事。

他中午去喝喜酒，快吃晚饭才回来，老婆有些纳闷，追着问了几句，吴一穷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跟老婆说这件事，他只能暂时把这件事隐藏下来，告诉越多的人会越麻烦，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怎么能传的满城风雨。

“对了，小邪打电话回来了，他说他今天不回来了，我看他又去找小哥了，他们俩的关系越来越好了，我心里老觉得不托底。”老婆并不知道两个人的关系早已经贬值，她只是单纯地担心着儿子回想起了过去，

吴一穷心头一颤，随便搪塞了两句，借口要上厕所躲进了卫生间，他拧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在凉水的刺激下头脑清醒了几分。

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吴一穷有一瞬间的恍惚。人们对自己的脸是最陌生的，镜子里的这张脸写满了错愕和疲惫，像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不仅是自己，吴一穷甚至觉得刚刚看到的所有人的脸都是陌生且模糊的，他又洗了一把脸，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去面对，如果逃避，这件事永远也无法解决。

不论是吴邪还是张起灵，他都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现在孩子做错了事情，他不能只想着责备，不能像二十年前一样只看表面就匆匆做下决定。

张起灵是否是为了报仇而来，始终只是自己的猜测，而且是最坏的猜测，这对张起灵来说是很不公平的猜忌。

如果想知道答案，最好的办法就是去问本人，吴一穷下定了决心，他必须亲自去找张起灵问清楚这一切，这件事是扎在每个人心里的一根刺，不破不立，要不是今天撞到了这件事，所有人都会继续保持缄默。

或许是一件好事，吴一穷缓缓擦干了脸上的水，做出这个决定不如想象中的难，这件事他只能自己解决，不能告诉任何人，连弟弟和老婆也只能隐瞒。

虽然心里想得这么轻松，吴一穷晚上还是失眠了，怕吵醒了老婆，只能尽量保持一个姿势不动，他一直在琢磨怎么问张起灵，想了很多种问法，都觉得不是很好。

是应该寒暄一番，还是开门见山？要直接询问吴邪的事情，还是先问问他在国外过得好不好？更重要的是他还记得自己吗，他还记得这个家吗？

辗转难眠，第二天一早起来吴一穷给张起灵打了电话，这个时间吴邪肯定还没有起，接电话的果然是张起灵，吴一穷提出要去别墅拜访，有事情想跟他谈一谈。

突然接到吴一穷的电话，饶是张起灵也猜不到症结所在，他大概猜到是想跟自己谈过去的事情，一口答应了下来，请吴一穷礼拜一上午过来，他那天会请假待在家里，而且那天吴邪要上班，不会知道他们见了面。

吴一穷原本是想立刻见张起灵的，他能做出这个决定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再而衰，三而竭，拖到礼拜一就怕他没这个勇气了。

他还不知道吴邪早就知道过去的事情了，仔细想想又觉得张起灵说得很有道理，要是被吴邪发现他们偷偷见面，想起以前的事情，这些事就更理不清了。

挂上电话之后，吴一穷觉得有些气闷，走到了院子里透透气，礼拜天难得是个大晴天，前些日子断断续续的都快半个月没怎么见到太阳了，阴雨连绵的天气似乎也会影响到人的心情。

他换了户外穿的拖鞋，走下了台阶，小院子里的泥土被阳光晒过，有一股特殊的泥土的腥气，角落里还放着那个空荡荡的笼子，其实这个笼子放在这里早就没了用处，他们家这么多年再也没有养过狗，大黑的尸骨这么多年也早就化为白骨了吧。

好几次过年大扫除差点就把这个笼子拉出去卖了，最后收拾收拾，又把它留在了原地。

吴一穷打开了笼子门，睹物思人，笼子放在这里，没事的时候总有人修一修，不知道是老二还是老三，他们舍不得的哪里是这个笼子，实际舍不得的是曾经绕着这笼子转的老人。

“你又弄这个笼子啊，都多少年了。”吴三省加了一个夜班，睡到这会儿才醒，牙都不刷的在厨房翻了个包子吃，吃一口就要打一个哈欠。

吴一穷把笼子门关了回去，道：“今天天气挺好，忍不住出来看看，你要是还困就回去再睡会儿，你那包子都要掉地上了。”

吴三省低头看了看，把手里的包子一口气全塞进了嘴里，他又饿又困，就算大哥不说，他吃完这个包子也要再回去睡一觉，他道：“小邪呢？礼拜天又跑哪儿疯去了，又去找那个张起灵？他被迷住了还是怎么着了。”

他随口一说，殊不知在大哥的胸口又插了一刀，他就是觉得有点奇怪，以前吴邪也不是没有好朋友，上学的时候经常带回一些好朋友，也不见像现在一样天天去找。

吴三省又抓了个包子吃，在他看来有这个精神头拿来交女朋友多好，跑得殷勤一点，早点结婚生个小孩，小孩子是最好玩的，一捉弄就哇哇地哭。

不过要是吴邪结了婚，小崽子就要搬出去了吧，现在的年轻女孩子都不喜欢跟公公婆婆住一块儿，更何况还有他们这些公公的兄弟。

像他们家这种一直没有分家的情况在城里也不多见，要搬出去也有房子住，有时候他要是嫌大哥烦，也会溜过去睡一觉，装修都是认真弄的，不舍得朝外面租，租客又不会爱惜房子。

吃了三个包子，弄的一地狼藉，吴三省随便拿拖把搞了搞就回屋睡觉去了，懒猫舔毛一样的糊弄，吴一穷无奈地摇摇头，投了个抹布把地给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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