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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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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局

-----正文-----

时隔多日,才见到位熟人。

“是你。”

长筠见一眼面前的儒雅公子,就不甚在意收回视线。

“好歹是许久不见的玩伴,怎么如此无情。”风度翩翩的公子假装伤心,见长筠没有心思,也不在玩乐,告知来意,“陛下交代让我送你出京。”

就算是这样,长筠依旧没有反应。

柳止洵看了她一会儿,拿出檀木黑盒放,取出支竹萧,竹萧并不精致,但一看就是好生爱惜的。

长筠目光跟着竹萧移动,惘然若失:“这物怎么会在你手上?”

柳止洵递给她,长筠抱在手心,一滴滴泪滚落出来,柳止洵道:“太子殿下曾嘱咐过我,将此物交还给你,他说,希望你平平安安,远离京城是非之地。”

“我不会走的。”

长筠意志坚定,“我替他报仇雪恨后,自会下去陪他。”

“报仇?你是想去报仇,还是一心求死?”

柳止洵冷嘲热讽,看了眼竹萧,劝道:殿下为了保护你,付出了这么多,结果你告诉他,你还是死了,他做得那些努力不过是白用功。”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柳止洵俯身,掐住长筠的肩膀,让她正视自己:“我是不懂,但是我知道,你要是去死,楚行委曲求全,受这么苦都是枉费工夫。”

“你好好活着,就是他最大的心愿。”

长筠呆住,柳止洵语气缓和:“我告诉你太子的骨灰放在哪里,你去找到它带他离开。”

长筠泪流满面,“我知道了,我答应过他,还没有带他去周游四海。”

柳止洵松开她:“长筠,抱歉。”

抱歉他不能说出真相。

出去城门后,长筠骑着棕色骏马,披着红色披风,最后望了一眼京城,不知哪来的风吹得长发凌乱,眼里情绪翻涌,这座巍然耸立的城墙,一如既往,可一切物是人非。

而后,她回过头,不再留恋。

城墙之上,有人遥望那抹红色身影逐渐消失。

柳止洵问:“不去见她,不后悔吗?”

“这可能是你们这辈子最后一次碰面的机会。”

“没有什么后悔的。”

楚行虚无缥缈的声音散到风中:“就让她以为我死了,也好。”

“早在那个冬天,我就该死了。”

柳止洵看向城外,低低笑了一声,不知再想什么。

密信道有势力在京城汇聚,亲信也一而再上奏,谢崇神情不明,拿起那些铁证如山的证据放在烛火上,火舌一卷,纸页泛起火光,燃烧殆尽。

风雨欲来,京城隐隐压抑,四处皆是侍卫加严巡逻。

柳止洵被诬陷,罢免官职,他倒是一点都不关心。

他对做官之事毫无兴趣,出谋划策,助谢崇登帝,当朝堂之中的刽子手,这一切,不过是为报复抛弃他的旧主。

谢崇正是看透这一点,方与之联手,不过眼下君主视而不见弃子,柳止洵也不在意。

忙里偷闲溜到东宫,谢崇多日不见人影,东宫宁静得犹如世外桃源。

外界风风雨雨,他闲心别致邀请楚行,下一盘棋。

窗沿密雨摇曳,柳止洵步步为营,捻着棋子有感而发:“好久没有和殿下下棋了,殿下棋艺一如既往,未见生疏。”

楚行没应他的奉承,专心棋局。

柳止洵落下了无轻重的棋子,忽道:“殿下,我以前很敬仰你。”

察觉落在身上的视线,柳止洵没有抬眼,手指触摸冰凉的棋子。那段在东宫无人理会,一眼就看到头的日子,很是孤独,所以只要有人愿意陪他,便恨不得捧出真心。

后来才得知,只是那段时日事务如山,楚行无法天天陪着长筠,所以找他打发时间。

或许,也有几分相像,充当替身供人怀念。

一次醉酒,长筠脱口而出叫他太子的名汇,柳止洵不明白,他和楚行长相根本没有相似之处。

后来,长筠对他解释,她觉得他和楚行的气质很像,像到有那么一个时刻,会无端错认他就是楚行。

很久之后,柳止洵才如梦初醒,那不是一种羞辱,而是自己不知不觉中,在模仿太子的言行举止。

柳止洵太不专心,陷入回忆的迷局里,没有看到棋盘上,楚行的白棋已经纵横交错,掌控局面。

柳止洵喟然:“你赢了。”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堂而皇之从袖中拿出瓷瓶倒进药粉,摇晃杯中的青黄,他笑意满满望向楚行,不舍移开半分,仰头一饮而尽。

不多时,五脏六腑传来剧痛,他弯唇调笑:“这毒还挺痛。”

楚行惊诧:“你……”

柳止洵踉跄几步,一把死死抱住楚行,唇角溢出黑色血液,怀里柔软又僵硬的身躯,仿佛解药令他置之不理。

察觉楚行想要推开他,柳止洵忍着喉间涌出的血液和撕心裂肺的痛,困难出声:“殿下,丞相府你所居住过的小屋,大堂墙上的丹青画后,有你想要的东西,可以帮你最后一程。”

四肢越发失力,眼前阵阵发黑,唇里的血流在楚行的衣服上,那么污秽,那么难看,柳止洵想擦干净,但他连手指都抬不起了,最后他道:“楚行,这辈子得到过你,我死而无憾。”

“出去吧……公孙晏在门外等你。”

话音刚落柳止洵身体重重砸在地上,了无生息。

推开门,见到撑着纸伞的公孙晏遥遥相望,静候多时。

大谢三年,公孙晏造反,兵临城下。

同年,三月十八日,大谢王朝灭。

黑云压城,兵戎相交,皇宫到处是趁乱逃离的宫女太监,楚行持剑,推开殿门,里面没有点灯,化不开的黑暗,门缝里泄进一束光照亮龙椅上端坐的人。

察觉有人靠近,谢崇缓慢睁开双眼,早有预料般道:“你来了。”

雪亮的剑,抵在他胸前,楚行只需再使些力,这把销铁如泥的剑就会使他命丧黄泉。

这一刻,他等了很久很久。

楚行道:“没有后招了吗?”

谢崇轻笑一声,目光复杂。

“没有后招,这是我欠你的。”

此时,他没有再称为“朕”。

在知道事情的一切真相后,他就不配在楚行面前,提起这个称呼。

伴随言语,血肉撕裂动静响起,谢崇主动向前,一步步,接近楚行的同时,刽身覆满鲜血,穿过心脏。

楚行的手很稳,见他直直送死,他心中疑虑,但没有半点阻拦,不管是什么阴谋诡计,走到这一步,无非你死我活。

一条血线从剑身滴答落下,原来,死亡这么痛,这么 不甘,他望向楚行,自始至终也不明白:“为什么,你从来都不曾开口,当年你救过我一命。”

楚行漠不关心,他反问:“很重要吗?”

“是啊,不重要。”

谢崇喃喃自语,他扯出一个笑,只是笑里充满悲戚。

一阵急促脚步进来,楚行抽出长剑,谢崇失力跪在地面,面容灰暗,伤口鲜血淋漓。

“楚行!”

进来的是快马加鞭赶来的谢绎,他带着许些人马回来,没想到京城已经变天。

本是怕楚行被伤害,但来这才发现,事情恰恰相反。

“皇兄。”谢绎看到这幕,呆愣一下,扑在谢崇身边查看伤势,不知所措看看楚行,又看看皇兄。

无论多大仇恨,谢崇始终是他世上唯一的亲人。

就算知道公孙晏造反,他半推半就,暗中相助,不过是想借此机会,趁乱带走楚行,

可是,如今……

谢崇忽地握住他手臂手臂,断断续续开口:“那年宴会,救我们的,的确是楚行。”

“是我们误解了。”

谢绎瞪大眼睛。

谢崇知晓自己无力回天,但他心甘情愿,余留愧疚之心,眼角流出一滴连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泪,沙哑嘱咐:“是我对不住他,你不要报仇。”

“去护他。”

“这是我们欠他的。”

愈发微弱的声音,谢崇的手骤然失力,砸落下来,发出一声重响,谢绎抱着兄长身体,久久没能回神。

在旁的楚行看完这一幕,拿着血迹斑斑的剑走出大殿,杀戮嘶吼不断,天际晕出层层血色。

一切都这么结束了。

如同镜花水月,黄粱一梦。

生不出半分情绪。

公孙晏愿意将江山拱手相让,即使楚行不愿,也落到与他血脉相连的皇弟身上。

但不久,楚行旧疾复发。

谢绎安置好兄长尸身,主动提议带楚行去找神医,谢崇临死之前曾告知过他神医踪迹,此事,由他去做再适合不过。

公孙晏仍然对谢绎抱有警惕,虽然谢绎和他短暂合作,但他毕竟是谢家人,公孙晏并不相信他,可是楚行同意了。

新帝根基不稳,公孙晏分身乏术,只能留在京城辅佐。

扶着殿下上轿,公孙晏担忧:“若途中出事,殿下切莫忘记及时写信给臣。”

谢绎不满插话:“放心吧,有我在呢!”

天光微曦,摇摇晃晃的马车,穿过青翠竹林小道。

顺利离开京城之地,来到荒无人烟的郊林,谢绎神采飞扬,期待将来,蓦然嗅到一阵幽香,四肢乏力,意识昏沉倒在车里。

他竭力抬开眼皮,想要查看楚行是否有碍,楚行安然无恙,只道:“小王爷,后会无期。”

谢绎这下明白大半,挣扎地想要起身,但始终使不上劲:“楚行,你又骗我……”

你明明说,要和我走。

楚行手指轻覆过他双眼,淡淡苦香袭来,谢绎再也撑不住,昏迷过去。

失去意识前,他听到楚行似乎从很远传来的声音,“这是最后一次了。”

连绵起伏的青山,烟雾环绕,若隐若现,宛如一幅上好的山水画景。

楚行行至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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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我写完了,感谢所有小天使的鼓励,没有你们,我都填不了坑!

改完最终版了,想了想好难得等啊,还是一口气发出来了,给这篇三年前挖坑的文画上句号。写完还是挺有成就感的,搞强制写得好爽啊,就是剧情太难把握了,太太太狗血了,但是我怕我再不写,就会一拖再拖……

不管如何,看文就是为个开心嘛,大家不喜欢也不要生气,谢谢阅读,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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