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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壹/一前一后

我时常碰到一个男生。在清晨或傍晚,我们穿着相同的校服,走同一条路。早晨,他走前,我走后面;夜晚则反之,我走前面,他走后面。我们无声之间好像有着一种相同的默契。这种默契使我们长久以来,一前一后地走着,但从未彼此问好,也从未并肩而行。

在逼仄的老街里,我和残疾的父亲挤在一所破旧的出租屋。楼距紧密,走道窄如针,天空被建筑挤压变成一条缝。楼房七层,我所居三楼,而我的朋友住在六层。其余的房客经常更替,每次回家总撞各种生人。一楼则是一家开了许久的自营药店,我有去过。

这里贫瘠狭窄,楼房紧靠。即使有窗屋内也昏暗如夜。出门从堆满灰尘的石阶而下,再经过生锈嘎吱作响的铁门。路旁损坏的路灯是街上的装饰品,对面削了头的香樟树,剩根杆光秃秃在那,跟死了一样。

而我所住的自建房旁是一所衰败的孤儿院,每日上下学必会经过那里。

他就住在孤儿院内。

老街常有弃婴,许多不知缘由的人过来扔孩子,扔多了孤儿院就建立起来了。

但我不知他从哪来这、何时来这。眼熟他,只是由于他和我念一个学校,就一面墙的距离,以及每天碰见他。

可是阴雨气候,他不带伞,总是淋雨直行。我多次想邀请他同行,可是我的伞破旧不堪,长满乌黑的霉点,一边支架还塌掉了,压根撑不了两人。也难以启齿邀请他来一把破伞下躲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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