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亲吻，拥抱，甚至肌肤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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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枫跟着三井寿走上一排锈迹斑斑的楼梯，三井寿的公寓在三楼。门打开，屋内面积很小，只有一个单间和一个洗手间，床就铺在墙边上，靠着窗户。

一抹红色晃过流川枫的眼眸，他愣神片刻，“Gibson J200。”

窗边摆着一把红色的木吉他，漂亮得像是一位妙龄少女。

“你知道她啊？”三井寿说，“为了她，我可下了血本！”

他为了买下她，曾经一天打三份工。

他，果然懂音乐。

流川枫走上前蹲下来，用食指划了一下琴弦，好听的EBGDAE音，像泉水般的悦耳动听。

“弹一首试试。”他起身拎起木吉他，递给三井寿。

“我……弹得不好……”三井寿的表情有些尴尬，“刚才跑了一路，满身臭汗，我去洗个澡……”

看着三井寿走进浴室，流川枫坐在床上，将吉他搁在大腿上，左手压弦，右手指尖轻轻触碰，配合着拍打，一首节奏明快的曲子回响在这个小房间里。

水珠打在三井寿的胸前，沙沙响，他闭上眼睛享受着外面房间传来的乐声，精准的节奏，熟练的技巧、优美的旋律……一连串的音符落入他的心头，胸口莫名地耸动起来……这是首‎‍‌‎‍原‌‎创‎‍‌‎‍的曲子，编排得……太精妙了……

下身只围着一条浴巾，他全身湿透地冲出浴室，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神之手，心跳好快，他面色通红地跪在流川枫眼前，流川枫食指触弦消了一下音，抬头看着他，四目相对，似有一股默契流动在他们的眉眼间，“这琴不错。”流川枫说。

三井寿一时说不出话来，强烈的震惊感还在他的心里回荡，“这是你写的曲子？你……叫什么名字？”

流川枫想了想，“我们以后应该不会再见面了，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他将吉他搁在床边，起身往外走，“那些人应该已经离开我家了……”

“别走！”三井寿伸手抓住流川枫的手臂，“可以……不要走吗？”他摸了摸脑袋说，“我的意思是，他们要是还没离开你家呢？岂不是很危险？晚上……留下来吧……”他有点语无伦次，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流川枫顿了顿，“你洗完澡了吗？”他有点嫌弃的意思，“怎么没擦干？……”

三井寿的头发上沾着些白白的泡沫，皮肤上也滑滑的，沐浴露没有冲干净。

他尴尬地笑了笑，往浴室走，“你……等我一会儿……”

浴室里散发出一阵好闻的皂香，没过多久，三井寿穿着一件红色球衣走出来，衣服上面印着14号。

流川枫一愣，这衣服的颜色和Gibson J200一模一样，他有点晃神，“你这衣服……”一瞬间的心电感应，像是上辈子的记忆复苏了过来，莫名的熟悉感，他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球衣买大了，我当睡衣穿的。”三井寿说着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啤酒，“喝点？”

呲，罐装啤酒开瓶的声音。

“你欠他们的钱，要怎么还？”流川枫问。

三井寿喝了几口酒，仰面躺在床上，“不知道，”他说，“找人借吧……”低三下四地找人借钱，三井寿想一想，就觉得难过，“或者……我真要去陪男人睡觉了，这样来钱快啊……”他打趣着说，说完无奈地笑了笑。

“去找点擅长的事吧，”流川枫转过身看着他，“你会什么？”

“我会……唱歌！”三井寿从床上弹跳起来，像是中了邪似的拿起一本杂志卷了卷，“嘿，给我伴个奏！Smells Like Teen Spirit，给个D调！”

流川枫惊讶地抬起头看着他。

“你该不是不会吧？”三井寿挑衅似的看着他。

流川枫怎么可能不会？这可是他奉为圣经的曲子！

他站起身，将Gibson J200架在身上，“one，two，three……”

四四拍的节奏，熟悉的前奏，三井寿跟随着吉他明亮的音色点着头，“Load up on guns bring your friends，It’s fun to lose and to pretend……”

流川枫的眉间一锁，这声线，和Kurt Cobain竟然有八分相似！低沉中带着点沙哑，这沙哑的感觉非常抓人，像是谁用尖锐的指甲在玻璃上慢慢划痕，令人寒毛直竖，记忆深刻到使人上瘾。

“Oh no I know a dirty word，hello hello hello how low……”

低音深邃得像是万丈深渊，周围寂静下来……

“With the lights out it’s less dangerous，here we are now entertain us……”

高音起，喧闹和安静交错在一起，令人血脉喷张的暴戾冷冽感袭来，流川枫的手轻微抖了一下。他抿了一下唇，调整姿势，这是他从来没犯过的错误。

三井寿指了一下他，微微一笑，唱道：“I’m worse at what I do best，and for this gift I feel blessed……”

指尖捻过吉他弦，流川枫抬头看向他，那两分和Kurt Cobain的不相似，在音色的纯度上，三井寿的声音更具少年气息，低音性感，高音华丽，他是……完美的主唱……

“hello hello hello how low……hello hello hello how low……hello hello hello how low……hello hello hello……”三井寿唱嗨了，在床上兴奋地蹦跶，床板发出吱吱的响声。

突然，门被重重地敲了几下，“吵死啦！”门外有人喊。

三井寿猛地抱住流川枫和他手上的Gibson J200，乐声消失，他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踉跄，他们摔在了床上，“爽！”三井寿大喊一声，“太爽了！”

心脏砰砰砰跳得好快，空气里弥漫起一股子少年独有的莽撞气息。

“I’m worse at what I do best……我在越擅长的领域，却做得越差……”三井寿呵呵笑了一声，“是在说我吗？想通过唱歌努力为爷爷赚钱治病，最后爷爷死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是在说我……”流川枫说，“下个星期我就要被房东扫地出门了……”

“是吗？”三井寿转身压在流川枫的胸口，眼神上下左右地打量他，也是啊，弹得一手好琴，模样更是万里挑一，怎么也沦落到这样的下场？

“难兄难弟，你还不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三井寿的气息吐在流川枫的鼻尖，酒精夹杂着一股甜味。

“流川枫。”他说。

“这么好听的名字，不舍得告诉人啊？”三井寿痞痞一笑，“三井寿，交个朋友吧，流川枫。”他坐起身伸出手，想和流川枫握一下。

流川枫抓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胸口一拉，两片嘴唇轻轻擦了一下，像是磁铁的正负极一般，吸到了一起，怎么都分不开了。

我们……才认识不到半天吧……三井寿的眼皮微微颤抖，流川枫的第一印象回闪在他的脑海里，高挑的身材，健硕的肩，直而挺的脖颈特别漂亮。是的，他真的漂亮。

不管了，以后可能真的再也见不到面了，和他睡一觉，我也不吃亏，三井寿想着，打开双膝，坐在流川枫的胯上。

唇齿间湿哒哒的，晶莹的液体从嘴角满溢出来，浑身燥热。三井寿捧住流川枫的脸，像是一只饥渴的豹子在舔舐着血淋淋的骨肉。在这个恼人的夜晚来一个如此激烈的吻，似乎可以治愈一切。

太舒服了，整个人要融化了，全身上下黏糊糊的，大腿内侧被狠狠捏了一下，三井寿整个人弹跳起来，“别！”他的脸通红。

理智被拉回来，流川枫仰面平躺在床上，长叹一口气，只差那么一点点，就擦枪走火了……

许久，一声低语传来，“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吧？”三井寿问。

不舍，为什么才第一次见面，就会有这样的不舍？想亲吻，拥抱，甚至肌肤相亲……

安静的空气里，传来微弱的呼吸声，三井寿转身，流川枫已经睡着了。夜风吹来，拂过他的刘海，灯光映照在他精致的脸颊上，一种恍如隔世的情感油然而生。

我，一定在哪里见过你，三井寿想着，究竟是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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