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

-----正文-----

小猫走了，像是把韩征的精气神儿也抽走了。

蹲在号子里的那几天他吃不下睡不着，偶尔闭上眼眯一阵，都能听见小猫哭嚎着叫他救救自己，再惊醒时只剩没日没夜地思念。

从看守所里出来时他面如死灰胡子拉碴，不到三十的人看上去像饱经风霜的大叔，浑身颓败。

韩征一路上浑浑噩噩，原本计划是回家洗个澡再结实睡一觉，可当他推开家门，入眼便是原本整洁温馨的小家已变得满目疮痍。

七成新的茶几被砸断了腿，八成新的沙发被菜汤泼得乌七八糟，八五新的电视也从墙上撞脱，歪七扭八地挂在半空。

那几道家常菜他跟着快手学了很久，期间锅烫过手油崩过脸，好不容易攒出一桌“盛宴”，可惜只来得及浅尝几口就被打断。

它们如今统统扣在地上，变成发霉长毛的垃圾，就连小猫精心挑选的碗盘也都摔得稀碎。

事情发生的仓促又混乱，很多之前来不及细想的心绪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麻木了三天的韩征在这一刻终于崩溃，他倚着门框缓缓蹲下，捂起脸失声痛哭。

发泄完之后，韩征仅剩的那点精神也随着眼泪被蒸发得精光。

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草草冲了个澡，一头扎进被窝里睡得昏天黑地，再醒来时已经是腊月二十三。

北方人庆祝这个小年，规格只稍低于春节，不知什么人大清早起来放了串鞭炮，响彻天地的噼啪声强制唤醒这片偏远社区的所有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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