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提你便也要说到我

-----正文-----

寒来暑往，又是一年清明。

这年没有雨纷纷，难得的一个暖阳天。

秦淮河水绵长又汹涌，偶尔一盏被打翻覆灭了的白纸灯漂浮过来，在水里上下几番，便彻底沉了下去。

杜先生拿一壶酒，扬手，半壶洒入秦淮河，剩下半壶仰头饮尽。

——他现在酒量不错，只要不使劲猛灌，基本上不会醉。

然而彼时他只饮了小半壶，却觉得自己醉了，醉得仿佛看见了那个人的身影。

他想，倒也不错。

生前没见过几次，如今他反复思念，梦见或是幻觉，他都满心欢喜。

权当是再相见。

河对岸，他寤寐思服的人潇洒又挺拔地立在那儿，笑容散漫随性，却有无法忽视的风姿卓然。

“世人说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而我望你，只当山海无物，隔一道天堑也能看见你。”

“——我也只能这样看着你了。”

杜先生看一眼秦淮水，凝望着对岸人，上前几步凑近了些，江水在他脚边翻腾，打湿衣摆鞋袜。而他眼神迷离，惘然，最后痴痴地笑起来。

“太白兄，十九岁时，你说我年少不知慕艾，对你的感情不过是一时懵懂无知的冲动。”

河水滔滔，浪花飞溅出来。

“太白兄，”

他这一生看李先生皆是崇拜敬佩与慕恋，几乎从不觉得李先生有什么错处，可这次，他语气坚定。

“你错了。”

“如今，我二十又七，已近而立之年，再算不得年少，也无懵懂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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