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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顾堇的宿友发现顾堇换了手机。
“诶,昨天不见你手机好好的?”
“洗澡时候掉水里了。”他语气平静。
“难怪你一早就出门了,原来是换手机去了。”丝毫不疑顾堇话语真假,男人拍了拍对方的肩,笑得开怀。
“嗯。”
早已习惯了对方简短的话语,陈祁屿一把揽住人的肩膀,“走,上课去,今天老冯的课可不能迟到,不过有你在咱俩踩点到他应该也不会说什么。”
说到这个陈祁屿语气就充满自豪,有个学霸宿友在身边一起上课的好处就是就算一起踩点老师脸色都没那么阴霾,这点也是他身经百战得出来的结论。
熟练掏出宿舍钥匙,“学校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搞个两边都要拿锁开的门,这要丢了钥匙锁门里了往哪哭去。”男人唠叨着,门一开,揽着人就径直向前走。只有被揽着肩膀的人不忘转过头。[▓▓]
阖上门的那一刻,他的视线在书桌的抽屉处短暂停留。
但也仅仅是一瞬。
“咔”
门启,尘落。
……
正午的太阳炽热,从宿舍到教学楼必须得横跨整个操场,陈祁屿专挑阴凉地走,虽是慢悠悠的动作,但大长腿这么迈动着,走的路程也不短,时不时还跟操场上打球的人隔空嬉笑怒骂。
顾堇不紧不慢地与他并排,看到相熟的人便点头示意。
眼见着就快到了教学楼。陈祁屿的步子终于加快了点。但没走几步就因为两道突然冒出的黑影刹住车。
“学长。”
身材更加高大的人先眨了眨眼,看着面前这对面容精致且脸上布满红晕的双生姐妹花。
两双信被齐齐送至面前,分别对应着并排向前的两人。
“我喜欢你,学长。”两人同时说着,眼睛盯着的却是不同的人。
操场上打球的人有不少停了下来,戏谑地看着这一副场景,又像是早已知道了结果。
“那对应该是刚来的新生吧。”
“不然呢,其他级不早就放弃了,”一旁的男生努努嘴,“每年新生季都要来几个不信邪的。”
陈祁屿熟练地接过信封。
被收下信封的人脸上的红晕更甚。
“谢谢哈,”他咧起嘴,“心意领了,小学妹这么漂亮,肯定能找到更好的。”他将信封在手上摆弄着,一句话的功夫便将信封折成个爱心,牵起人的手就将那爱心放在对方手心。末了不忘再对对方笑笑。
被放了爱心的人一时手足无措。
“这边我也帮忙收了吧,”陈祁屿说着想拿过那枚信封,“我身边这人是更没戏的。”开玩笑,他就没见过身边这货收过情书。
但拿了半天没拿动,那枚信封直直递在顾堇面前,像是带着一股子倔强与坚持。
顾堇在她固执的视线下垂眸,摇了摇头。
“抱歉。”
那双手顿了顿,终究还是垂落,女孩低下头。
陈祁屿在旁边无奈摆了摆手,都说了没戏了。
“没事儿妹子,”他也不忌讳,完全没有刚刚自己还拒绝了人家妹妹的自觉,倒像个旁观群众一样感慨地拍了拍女孩的肩膀,“你问问方圆百里,无功而返地绝对不止你一个,不用吊死在性……一棵树上。”他刚想说出“性冷淡”,又反应是在公众场合,又换回了正常的词,讪笑着。
被拒绝了的人抬起眼,看到女孩投过来的视线,他吓得往后倒退一步,摆摆手,“我就算了,我一个大老粗您就别抬举我了。”
刚刚还没散尽的失落在姐妹花齐齐“噗嗤”一笑后消散。
“谢谢学长,”刚刚还手足无措的人此时脸还是绯红,但嘴角被陈祁屿夸张的动作逗出来的笑却掩不住,“是我们妄想了,原本就知道学长你们是一对,但还是不死心想要来试试。”
原本还笑得憨厚的人笑容凝固。
“啥……”
“我们知道的学长,”姐妹花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齐齐鞠了一躬,“祝学长们幸福!”
早在刚入校园的时候她们俩就听说过校园里这两位,从大一到大三都是单了三年的两人却是形影不离。每届学生都无功而返,但还是有不少人不死心,死心的就开始转战磕他俩CP。
两人下意识看了眼时间。”
“学长,我们快迟到了,不好意思,下次再跟学长详聊!”
“不是……”他忍不住伸出手,但两人已经急急跑开。
呆立了会,他挠了挠头,叹了口气,“这都第几次了。”不谈恋爱不一定就是同啊,他是觉得还是自由自在更好点,顾堇就是个性冷淡。他俩能擦出什么火花。
陈祁屿冲着不远处看戏然后听了两姐妹的话哄然大笑的损友们翻了个白眼。粗黑的眉高高挑起。
顾堇也习惯了被误会,面不改色,知道只会越描越黑。
“我们也快迟到了。”他看了眼时间,直接甩下人就往前走去。
“诶等等我,没你这护身符老冯饶不了我!”
随着上课铃的敲响,两人踩着最后一刻进了门。只剩下讲台的老教授吹胡子瞪眼。
“又带着人家小堇差点迟到。”
陈祁屿无奈举手投降,“这不是还没迟到吗教授。”
趁着冯教授还没瞪着眼再说什么,他快速溜到第一排跟着顾堇老实坐好,才看着人脸色缓和些。
“上课。”
一束束光影在斑驳的树叶间隙中摇曳跳跃,洋洋洒洒,倒映在桌面的光晕一圈接一圈。
教授的板书写了一面又一面。跳跃的讲解得让底下的不少人听得吃力。但依旧得硬着头皮听下去。
更多的还是得学生适应老师,尤其是大学。
执笔书写的端正背影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洒落而下的日光在俊美的侧脸处投射出朦胧的光晕。
但只有执笔的人或许才知道自己心中在想什么。
垂落的双眸下看不清神色。
……
“呼,终于下课了,”一旁的人弯了弯懒腰,在冯教授走出教室的那一刻一把揽住身边人的肩,“走,吃饭去。”
“吃什么。”
“今天庆祝没被老冯骂,咱外头吃去。”
此时校门口不知道为何围了不少人,陈祁屿不在意,哼着小曲拉着人就往校门方向走。
刚到校门口冲着校门口的大爷笑着打了声招呼,他刷了校卡就要出门。
刚迈出门口的第一步就刹住车,带着人急急拐了个180度转弯。
“月末穷了,咱还是吃食堂吧。”陈祁屿带着人又大跨步拐去食堂的方向。
“阿屿!”
陈祁屿因为这亲密的呼声打了个激灵。围在门口的人纷纷侧目。
因为身边人的停住脚步,顾堇此时也侧过头,瞥了眼校门外的红色跑车,和一大簇红艳的玫瑰花。
为什么只说了被捧着的玫瑰花,因为那数量多到已经将身后人的上半身完全掩盖住。
“阿屿!”那人三步跨作两步,作势就要冲上来。
陈祁屿又因为这一声打了个激灵,终于反应过来,拧着眉在那人将要跨进校门的那一刻猛地刷下校卡。
校门的入道口瞬时关闭,及时定住对方的脚步。
那人手一松,那数不清的玫瑰花应声掉落,沾了无数的污渍,看得陈祁屿都忍不住肉疼,虽然不是自己的。
但对方一点都没感觉,摘下明晃晃的墨镜,明显是混血儿的精致深邃的面孔令不少人面目惊艳,但此时脸上那双蓝色的瞳孔大大地睁着,作势要闪出泪花。
“阿屿!”
“招魂呢我又没挂。”他拧着眉终于回了声。
那人眼泪花花的动作一梗,尽力憋回去,但还是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顾堇看了眼身边人像是吃了苍蝇一般的表情。挑挑眉,陈祁屿倒是很少会对一个人的脸色这么难看。
“你来干什么?”
那人眨了眨眼,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要来做什么,急急退回到红色跑车旁,骚包地摆了个不知道从哪学的姿势,左手顺势一拉,拉开里面的豪华配置。
“要不要去兜风。”顺便来顿烛光晚餐,当然这句话他没敢说出来。
他又从车里拿出一大簇玫瑰花,讨好般的地望着与他隔着一道入道口的人,“给你的。”
陈祁屿“嘶”了一口气,一阵恶寒,为什么这种明显是霸道总裁对小娇妻的剧目会出现了他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身上。
他也懒得跟那人废话,拉起顾堇的手就往回走,“走,咱别理这神经病。”
那人却在看到陈祁屿牵起顾堇的手后猛地瞪大眼,这时才注意到他身边的人。
“阿屿,这是谁?”
“关你屁事。”他头也不回。
“你之前还跟我说你不喜欢男的,”他手上的花又撒了一地,“我为了你换了新的手机号码把以前的情人断得干净,但你却为了让我死心找了个小白脸?”
陈祁屿被他这番胡言乱语气得又回过头,但还没来得及说话身边的人却张了口。
“你以前的情人是什么类型的。”
“那当然是……”看到顾堇身边的人又突然停住,将以前那些精致漂亮的小男孩通通从脑海里驱赶,“我一直喜欢的就是阿屿这种类型的。”说完还不忘可怜巴巴地又看了心上人一眼。
陈祁屿气得又想破口大骂。但按耐着性子等着身边人的提问完那家伙先。
“魁梧的,肌肉强健的。”
他非常肯定地点头。
“电话号码多少。”
陈祁屿这时反而瞪大了眼,顾堇不会瞧上这家伙了吧。他急急想阻止,但被顾堇一个眼神示意又住了嘴。
“15********9。”
跟他只差了一位数。
“走吧。”知道了想要的信息。顾堇毫不犹豫地转身。
陈祁屿巴不得走,带着人就快步走去食堂眼不见为净。
食堂内熙熙攘攘,随着“砰”的一声,陈祁屿端着几乎溢出来的饭菜坐了下来,抬眼就紧盯着面前面不改色吃饭的人。
“阿堇。”
“嗯。”执筷的动作并未停下。
“你刚刚问那家伙的电话做什么。”他紧紧锁着眉,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不行,说什么也要帮自己的好友掰回正道。
“那你呢,”他抬眼,“你怎么跟他认识的。”
“啧,”被顾堇这一反问,陈祁屿烦躁得抓了抓头,倒也没什么好隐藏的,“我前面一段时间不是去山上露营了吗。”
“嗯。”
“我那会不是跟你使劲吐槽营地里的一个人吗,就是他。”
“………嗯。”那段时间陈祁屿只要跟他聊天就免不了吐槽营地里的一位大少爷,出门在外带着人照顾不说,走个一里路就胸闷气短。
“对,就是他。”陈祁屿那时候甚至想摇摇那人的肩膀问他这么个娇气少爷来营地干嘛,这不纯纯祸害人吗。他们原本跋山涉水的好日程硬生生被那家伙耽搁了不知多久。
“我记得你们那时候遇上了泥石流。”
“对,”说到这个陈祁屿牙就忍不住酸,“那个时候好巧不巧队伍失散,就剩我跟他。”
当时那家伙哭的跟个兔子似的,吵得他头疼,他也就捏着鼻子照顾了几天,一直等到救援队的到来。结果没想到这一照顾自己身后就多了个小尾巴。
好吧,不是小尾巴,没见过那么大摇大摆跟个孔雀开屏似的小尾巴。
“那你呢。”
“只是好奇问问。”只是一个猜测。
“没了?”
“嗯。”
陈祁屿松了口气,他就说阿堇平常那么平淡一人会突然问那人的联系方式。是他大惊小怪了。“咱们还是少跟那种人扯上关系好。”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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