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心是长路

-----正文-----

那天晚上，徐因命是在幼儿园过的夜，搜罗了小朋友午睡用的弹簧床与小棉被，除了出首露尾外没有别的缺点。他最名贵的两件衬衣就放在工作柜里替换，这时刚好换上，也免去第二天被人看到血迹的不便。不过嘴上的破口是掩饰不住的。徐因命见人先笑，主动编了一套车撞花坛上，人撞气囊上的瞎话，屡试不爽。只有一个有慧根的三岁小姑娘小心翼翼在他发呆时问他：“明明老师，你为什么不开心？”把徐因命问得哑口无言，只有摸着她的头微笑。

吃午饭的时候，徐因命还请了客，把一起出来的同事乐坏了。女老师们问他为什么最近都不带饭了，又问他下班走那么急是不是在谈恋爱。徐因命汗流浃背地试图编出一些圆场的话，然而缺少急智，被问得脸通红，几乎坐实了恋爱流言。徐因命给小朋友们收拾书包的时候就很恍惚。他知道江鹤还想要什么，但给不了。心里杂草纷生。

徐因命加班了，另外还给家长们指挥了20分钟交通，身心双重疲惫，所以没有去摆摊。这让他有点不自洽。从他中午请的客，晚上逃的工，到他手里近万的最新款的苹果手机，戴的千把块的框架眼镜，都昭示着他过去浪掷人生的月光族身份。

滚滚巨轮不为任何人而停。生活已然面临巨大转折，他进退维谷，不愿改变而不得不，想改变而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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