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眷侣
-----正文-----
我和薄彦认识,是在酒吧里。
毕业后独自一人到申城旅行,第一次被好友拉到酒吧。嘈杂的环境和刺眼的灯光让我感到无所适从,但我一眼就看到了独自坐在角落里的薄彦。
如果我之前从不相信一见钟情,那么在那一刻这个观念就被全然推翻。当我不由自主地朝他走过去,在喧闹的人群中仍然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时,不得不当即确认——我一眼就被薄彦见之忘俗的气质倾倒。
当我对上那双沉静优雅的眼眸时,才发觉自己已经走到他面前,直到他被我的呆愣逗笑,我才反应过来,颤抖着伸出酒杯,“我能请你喝一杯酒吗?”
后来薄彦说,那天我是第八个要请他喝酒的人。
但他只喝了我的酒。
接下来的几天,我几乎日日待在酒吧,期望与他再次相遇。终于在第七天,在我一次又一次改签、退票,推迟回程日期的最后一天,我再次见到了他。
他没有忘记我,但也并没有很惊讶,只礼貌地为上一次匆忙离去没有留下联系方式道歉。
然后酒过三巡,他倾身在我耳边,微甜的酒气仿佛从耳朵直入胸腔,“一起走吗?”
我当时并不确定他表达的意思,但这并不妨碍我的脚步不受控制地跟他走了出去,跟着他上车,跟着他进到酒店,跟着他进入房间。
他把我抵在门上亲吻的时候,我的大脑宕机了好一会儿,才学着他的样子回应。
懵懵懂懂,顺理成章,我们上床了。
他十分耐心细致,笑意温柔,后来我问他笑什么,他不告诉我。总不能是因为睡到了一个处男而高兴吧,我故作玩笑,他立马变成认真的神色,“不是,”他说,“我不在意这个。”
再后来,再次谈到这个第一次,我故意刺激他,“难道我不是处男你就要不开心吗?毕竟你早就不是了。”他神色暗暗,想抱我又不敢。
或许真的是相遇的场合和时间不对,我们又太仓促地沉湎于肉体欲望,本该早早说明白的话没有说,导致我们两个对这段关系的定位存在相当大的偏差。
所以当我抛下家里安排的一切,只身前往他的城市去找他的时候,他明显十分震惊。
但他还是收留了我,我们同居了——至少我单方面这样认为。
家里为我进入公司做的许多准备泡汤,我爸十分生气,断了我的生活费。
我只好一边自由职业,一边尽职尽责在家照顾薄彦。
薄彦的工作很忙,常常很晚才回到家。给他提前准备好宵夜、热水、醒酒汤,帮他脱衣换鞋洗澡,很快就做得非常娴熟。早起之后,准备好早点和洗漱用品,为他搭配好衣物饰品,将他需要带走的文件和车钥匙放在顺手的地方,也成了每天的必做功课。我甚至按照薄彦的口味学了不少菜式,就算他很少回家吃饭。
尽管我之前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但我伺候薄彦却心甘情愿。一来薄彦天生长得一张被伺候的脸,通身气派仿佛倒个垃圾都是跌落凡尘,我愿意将他捧在高处,自己匍匐脚下;二来我白住在他家里不出房租水电,日常开销也是他给的卡,遇到节日他送的礼物也大方,我认为情侣之间不能只一人付出,暂时给不了他等值的东西,只能在生活中尽所能地用实际行动弥补。
薄彦对我也确实不错,除了在钱上大方,在床上也尽职尽责,身材、尺寸、技术、体力都在线,所以有时候折腾晚了点、要得勤了点,我有点招架不住,也愿意配合他,我觉得这就是我们恩爱的表现。
他在床下不是个热情的人,有时候甚至是冷淡,但我觉得,三十多岁的男人自有他的腔调,不能用我二十出头的心态去比拟,薄彦的感情,是深沉内敛的。
总之,我认为我们非常相爱且契合,是世上难得的神仙眷侣。
现在想来确实天真愚蠢得可以。
-----
倒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