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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利兹不喜欢马戏团，但也不讨厌。

马戏团的大帐篷总是乱哄哄的，汗味、香水味、气球的胶皮味、爆米花的甜蜜气味、上一场表演后残余的火药气味，笑声、欢呼、小孩子的兴奋尖叫、醉汉的污言秽语。

这些和愚蠢的、热闹的、欢快到让人腻味的音乐搅在一起一遍一遍循环，他的生活也跟随音乐日复一日循环下去。他坚信，只要音乐没有停下，自己的生活也会一成不变直到永远。

然后音乐被掐断，父亲的声音响起来，说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不是把你卖了吗，软蛋、怂包、小废物、没屌的小杂种……

直到骂够了，他反手一推，比利兹就轻飘飘掉下去。

他听见风声呼呼刮过，还夹杂着一串不知道哪来的铃声。比利兹伸手去抓，抓到一个坚硬光滑的东西，他从梦的雾气中拔出脑袋，凑过去仔细看。

来电铃声和接听图标震个不停，他划过那个绿色圆点，斯托拉斯的声音就从手机里淌出来。

“比利兹亲？抱歉我现在才想起来联系你薇娅的事，之前她提过一次来着，我最近确实有点忙昏头了……关于财产分割我才发现有这——么多事需要扯皮我的路西法啊……嘿安德烈我的印章呢？”

比利兹花了整整一分钟让自己清醒过来。舌头艰难地接受指挥，回应对方的话。

“她——做得挺好的。”

“是啊是啊，孩子们总是抱有一颗好心去做事，不过年纪太小容易出问题就是了。你最近有时间吧，就当是我的个人委托，请你和你的小恶魔们陪我去做个清洁工作，清理一些——让我的宝贝不开心的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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