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风病只是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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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是三江源农场的哨兵波布兰执勤的时候,远远的在林海雪原里望见的人影。波布兰是在计划经济最严格的时候,都能在棉絮里夹带有酒的小瓶子的酒鬼,他的话醉里糊涂的,没有人当真——他说:“那个人穿着件风衣,走在雪地里,仿佛是要往农场来。”卡介伦嗤笑一声:“谁信,这不得被冻死。”尤里安听波布兰和卡介伦据理力争,心里却忽然想起杨威利在世时跟自己讲的大兴安岭深处的一个传说……
大兴安岭深处,有个全是麻风病人的村庄。
杨威利那会兴致勃勃地说,他一定要找到。他裹着比雪还厚的棉被,刚探出一颗头和尤里安说话,就冷的受不了,又缩回去了。那种热情,就像堂吉诃德之于骑士。再后来,先寇布神秘失踪,有人说他是去了麻风病人在的村庄了,不然就是死了。
那是杨威利去世前发生的事情,杨威利是在1977年的冬天去世的,他送尤里安去省城参加高考,回去的公路上,遇到了拦路抢劫的劫匪。那会,大规模平反还没有开始,杨威利作为反动干部,他的葬礼办的极其俭朴。
而关于那道人影,后来又有几个人说看到了长条的黑影,像是人披着风衣在雪原里行走,是人,是鬼,还是熊瞎子,说不清楚,这件事渐渐的就成了三江源农场的一个传说。尤里安是不能见证传说变成现实的了,因为他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他要去念大学了,念杨威利和他讲过无数次的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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