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清醒。

-----正文-----

她疯掉了。

她正在杀人。

我看到了。

透过门缝，这个赤裸着全身的女人——大幅度颤抖的手握着的刀上在滴血——她身下嫖客的头颅悬在床边摇摇欲坠。

刀尖插入脖颈的瞬间精准到仿佛只是巧合，喷射的鲜血不给人反应，几乎是同时，我的眼睛变得刺痛，无法睁开，用手摸去时只感到湿热的触感。这滩血撒在我的身上，黏腻得恶心 。

我熟练地冲进洗手间，肥皂刚打在手上，立马涌出红色泡沫，廉价的刺鼻薄荷香只浮现几秒就消逝不再，水龙头明明开到最大，忽然听到一声男人的尖叫。

水珠不停地滴，接着女人也尖叫。

去。

不去。

去。

不去。

不，会有人听到。

直到我走到门前。

她正发狂。

嫖客也许是回光返照，驮着晃晃乎乎快落地的头颅忽地弹坐起来，掐住了女人的脸。

她又像被吓到一样大声尖叫，眼睛紧闭，手中的刀开始乱刺，“滚开……滚开……”

我冲过去，想拉开被她牢牢抱住的尸体，刚碰到身体，脑袋骨碌碌滚了下来，翻白的眼正巧死死盯住我，红血丝爬满眼眶里的白眼珠，渗出的泪水无比浑浊，只是那样，死死的盯我。他还活着，在临死前的最后时限，我成为他记恨的最后一个。

我起满鸡皮疙瘩，低声重复对不起，对不起，一边将他的身体用力往女人怀里推，直到两人一齐倒在床上，尸体压住早已瘦得皮包骨的女人，使她难以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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