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久注视着那被他一手打造出的自己，不看前路，不看归途。

-----正文-----

9

有一段时间，他活在一场梦中，梦里的他肆无忌惮地做着他想做的事，不再对着别人察言观色，不再抑制念想克己复礼，不在意曾经许下的承诺，也不在意将来惨痛的茫然。他自由地沉浸在睡梦当中，直到被一阵剧痛唤醒。

他以为他被唤醒了。

他闭着眼睛，微微动着指尖，久违地感受着操纵现实世界里自己的身体，他的小腹处隐隐作痛。那把他抓出梦境的，在弥留时刻他所以为的剧烈疼痛，可在苏醒之后只觉得这痛也不过如此。

他发现了自己的身上有些地方变得不同了。那曾经压着让他腰酸背痛的重量，和高高隆起的腹部，此时突然消失不见。他看不见被子下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什么样子，只觉得小腹的那处疼痛随着短促的呼吸而一起一伏。

对了，他想起来了，他的肚子里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而现在，肚子干瘪了下去，里面的孩子，也消失了。

这时他的思绪只是一条跳跃的直线，他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他怎么会怀上孩子呢，他不是个男人吗？

不，不对，他好像也不算是个真正的男人，他有着一部分的女性器官，拥有孕育一个孩子的能力。

他半睁着眼躺在床上，思绪像是被打散的云飘忽不定。他听见身边传来人们惊喜的呼声，接着是脚步声，然后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神色凝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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