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无常，不必为他难过。

-----正文-----

天色悄无声息地亮了，窗户上三个大洞漏风，光线刺穿尚明的眼皮，他惊醒坐起，堆在身上的破布与干草纷纷落地，露出仅剩的薄棉被还盖在膝头。

尚明扑到不远处的包袱，从那脏兮兮的内里翻出一把短刀，雪亮亮地拔刀出鞘，再翻，还有两张馕，他松了口气，那么他要找的人应该也没有走。

吱呀一声，门开了，魏三清捧着个快烤焦的馒头走过来凑到尚明鼻子底下：“给，还能吃。你说找我办事，却要我从盗贼手里救你，是什么事情？”

“我要杀高义。”尚明接过馒头并未咬下去，“你还记得他不？”

“嗯，老头以前的朋友，也是害死他的人，唯独放过了你。”

（一）

“不是他放过我，他不知道我还活着。”

魏三清转动两颗干枯的眼珠，一会儿，他问尚明：“不喜欢吃吗？”

尚明翻个白眼：“干吃不行，得喝水。”

“哦，忘了，你等等。”

尚明看魏三清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低头看焦了一圈的馒头，思绪久违地飘向十二岁以前的生活。他八岁认识魏三清时，那是个十二岁的少年，苍白枯槁如鬼，还有对兔子似的赤红眼珠，老师说魏三清人生不幸，不谙人事，让尚明与他做朋友。如今又过了十二年，魏三清还是十二岁模样，虽然记得活人饿了要吃饭，却又不记得活人滴水未进干吃馒头会被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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