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着一行字问他是什么意思，他说是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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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长痛是什么呢？

我躺在宿舍的床上睁着眼睛。只有我还醒着，另一头传来舍友的鼾声。没有多余的动静，只有我在眨眼，无声地呼吸。

没有什么困意。我望着天花板上黯淡的光斑，静默着发呆。蓦地想起高中时睡不着也爱如此盯着天花板发呆，偶尔会有汽车经过，从窗帘上方的空缺处扫过窄窄的一道光，又极快的划走。

回忆里突然闯入一张脸。高中时代的我睡不着就趴着看对头那个毛茸茸的发顶，手穿过栏杆去摸他的头发。被打扰到睡眠也不生气，只是捉住我的手在他的头顶蹭过，拉到自己脸侧贴着几秒钟，用鼻尖划过我的手心，只有我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轻声叫我的名字，渽民呀，快睡觉吧，明天早上我们去吃煎饼吧？

由于角度的关系，我只能隐约窥见他的鼻梁。很高挺端正，乖顺的抵在我的手心里，指尖因着他说话的缘故而薄薄的覆上一层水汽，微微的有点发热，又瞬间汽化消失变冷。我向来很听他的话，手掌有些不舍的回收，指尖抚过他的嘴角颧骨，柔软的皮肤丝滑的在指腹淌过。我仍然趴着看着他，他闭着眼睛，被子掖到肩膀，露出一截雪白的颈，白得腻人。我时常望着他发呆，莫名的有一种满足感。

后来我知道，这就是喜欢。

白天他做我的同桌，上课托腮往课本的空白处记笔记，课间趴在桌上，脸歪向一边补眠。不过他通常是睡不着的，面朝我趴下，眼睛闭上一会又睁开看着我。我也学着他的模样趴下，两个人枕着胳膊对视，我嘴里还含着一块柠檬糖，没咬破内里的流心，外层的硬壳酸得我有些不适的眯眼咧嘴。有时候他上课犯困，会用手支着额头躲在书堆后面假装记笔记，我觉得有点好笑。讲台上的小老头讲河流沉积滔滔不绝，我从草稿纸上找一块空白把他睡觉的样子画下来。几笔就画好，柔软的头发，流畅的脸型，他偶尔架一副没有镜片的黑框眼镜，我总觉得有点像哈利波特。小老头讲得兴致大发往教室中央走，我伸手将他晃醒，他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立刻睁眼，但眼睛里还能看出一点睡眠后的呆滞。好可爱，我在心里想，趁着小老头转身的间隙，往草稿本上小人的脑袋上加了两只兔耳朵。晚上他睡在我的边上，呼吸声轻而缓，我的手越过栏杆搭在他的枕头上，有时他侧身会压到我的手掌，温热的呼吸轻柔的穿过指缝，我的拇指捻过他的嘴角，他就蹭我两下又继续睡，只留我睁眼到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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