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而不死是为贼，你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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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刘赫回家吃饭，难得一见凑了一桌子的人，老老少少花生瓜子儿，不大的客厅里腿挨着腿，脚碰着脚，舅舅家的孩子有个小点儿的还一直哈巴狗似的转着圈儿跑，他一进门就被小兔崽子往身上撞，叫他提溜着后脖领子提留了一小段路，往阳台上一扔，如果这儿有个篮筐，肯定这球进的漂亮。

人多诚然热闹，可他看着塞满一屋子的人的时候，就会想一个问题，究竟是人太多了，还是单位分的这栋老房子太小？

他还会想，他偶尔也是想回家吃饭的，家这个字会给人一种很温柔很温暖、很安心的感觉，船要停港，鸟要归巢，人更是总得睡觉，而家不只是一个叫人吃饭睡觉的地方这么简单，有些地方最多只能算是一间屋子。

于是他不可避免的就会想到自己濒临破碎的家，这让他对一个家庭的凝聚力的成功或者失败，常常产生一些好奇心和求知欲。老舅家的媳妇是个很贴心热络的女人，刘赫很少注意到她，对她的印象总停留在黝黑的皮肤和很大的眼睛上，具体长什么模样却有点模糊，进门以后她在拖地，给刘赫拿了一双新拖鞋。

“不用不用，鞋我还会自己换。”刘赫笑着托她的胳膊肘时，比提溜她儿子时可亲切了很多，自己坐在一张小凳子上把鞋给换了。

她叫……什么来着？刘赫看着她把自己那双沾着点儿土的旧皮鞋摆正了搁到鞋架上，忽地想起自己连这位“小舅妈”姓什么都不知道，他人还坐在小凳子上，仰头眯起眼睛细细地看了这皮肤黝黑的女人一小会儿，觉得上半张脸长得居然有点像某个前段时间大火的女演员，下半张脸就尽显出一种苦相来，其实是有点黑里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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