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爱的小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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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走的第一天,我摔他留下的箱子发泄怒气。
锁砸坏了,里面的东西蹦出来,洒得满地都是。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散了,黑色、白色、灰色、米黄色、柔蓝色、咖啡色,花纹的、素色的、图案的,T恤、衬衫、长裤、内衣、袜子,沾着杨烨的体味,像一袭铺天盖地的香氛剂。
我累了,躺在杨烨的衣服上,随手抓起一件——是他的裤子——盖在鼻尖,犯瘾一般吸食上面残存的气味。
温和的洗衣液香,薰衣草味,但少了杨烨身上的体温,只能暂时慰藉我破碎不堪的内心。空虚感迅速掩过满足感,我抱着杨烨的衣服,放声大哭。
杨烨走了。
杨烨不要我了。
为什么?是因为他发现我在操他了吗?
可如果真是那样,他不会仅仅只是搬走,难道不该揍我一顿?
不该亲他的,当时不该亲他的,把他吓跑了。真可怜,那时候他的表情,像只受惊的鹿一样。我便知道,我把事情彻底搞砸了。
可是我受不了,我实在受不了。如果那时候不亲他,可能我再也见不到他、再也亲不了他了。
我甚至想破罐子破摔,直接把他给办了。大不了就把我打死,或者我关进监狱,当然了,像杨烨那种胆小鬼,只会大事化小,可能连报警的勇气都没有。唯一需要担心的只有黎修明而已,他要是得知自己被绿,怕不是要发疯。
都怪我,都怪我,那天晚上太生气了,杨烨对我好吝啬,亲一下都不允许。我操得太狠,他一定是痛醒了,甚至超过了迷药致人沉睡的阈值。什么破药,亏我还特意买了很大的剂量,就想长长久久地享用我的爸爸,结果才用了两次。
他怎么这么快就觉察了,他不是一向很蠢的吗?我以为他应该是个傻白甜,在性方面缺乏经验才对,不然,在与黎修明做爱的时候,他为什么那么羞涩?
肯定有黎修明在后面搞鬼。
想到那张讨厌的脸上露出的标准得近乎诡异的礼貌笑容,我就感到不寒而栗。
他究竟知道了多少?
不管怎样,肯定不会太多,如果黎修明知道我偷拍和迷奸杨烨,绝对不仅仅只是设法让杨烨疏远我这么简单。
仔细想想,杨烨开始躲着我的亲近,时间恰好在我和黎修明说不想出国后不久。
极有可能只是想报复我。
即便如此,我也要小心谨慎,最好先把证据都销毁掉。
我把路由器换回来了,带监控的那个连同迷药被我装进一个箱子里,塞在床底下,改天再处理掉。反正杨烨已经不在了,又是这样,他又离家出走了。
只要想到这件事,我就真想哭。
爸爸走的第二天,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看先前录下的、我们做爱的视频。
我比杨烨矮一点点,真不爽,都怪他没有给小时候的我吃饱饭,才让我长成这幅营养不良的样子。如果我没有比杨烨高,那我凭什么保护他呢?
啊,当然了,他已经有他的“骑士”了,不是吗?他的黎修明。
我对着视频撸,我最喜欢的是一个近距离拍摄他下体的视频,那时候我已经在他逼里射了两发,精液多得将肚子撑起来。事后清理的时候,我用手机对准了他无法收缩的、艳红肿胀的穴,将精液从中冒出、流下,偶尔因挤压喷出,将大腿和臀部沾得满是白浆。
好美,好色情,我呻吟着套弄性器,一动不动地盯着杨烨下身的美景,祈祷上天赐予我一个奇迹。只有杨烨怀孕唯一一种方法能留住他了,爸爸,爸爸,为什么我们是家人,却不如你和你的爱人那样亲近?
我也想成为你的爱人,求你了,多喜欢我一点吧。
爸爸走的第三天,我想他想得快疯了。
上课也没精打采的,黑板上的数学公式变成杨烨的脸,我想到上一次他离家出走是因为我们打了一架,这次……估计是因为他察觉到我迷奸了他。
我不后悔上他,我只恨自己太不小心,被他发现了。
我睡在杨烨的床上,我们先前在这里做爱,最后一次我把他搂在怀里,就像真正的恋人一样。
杨烨侧睡的时候手和脚会蜷在一起,仿佛一只保护腹部的刺猬,怎会有人睡着时也没有安全感呢?我紧紧抱着枕头,假装那是杨烨。我说:“爸爸,别害怕了,我在呢。”
“杨烨”没有回答我,我整个人都覆盖上去,将它压在身下,“爸爸,你为什么要走?”
“为什么我不能喜欢你、像黎叔叔那样?只是因为我喜欢你,你就要恨我吗?”我真难过,“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你看,你从来都没有对我好过,可是我却依然喜欢上了你,这不就能说明我比其他人更爱你吗?”我啜泣着,被难以言喻的悲伤笼住,“我明明是全世界最爱你的人,我只有你了,你却还有黎叔叔。这不公平,爸爸,这一点都不公平。”
没有人喜欢孤僻乖戾的杨卓,就连他的爸爸也不。
没人爱的小怪物。
爸爸走的第四天,我终于没忍住拨打了他的电话。
我好想听杨烨的声音、想知道他现在正做什么。摸到手机,从联系人里面找到杨烨的号码,通话记录是空的。
我们从来都没有通过电话。
电话接通了,真感激他没有把我拉黑。杨烨没有说话,但仅仅只是听见他的呼吸声,我便忍不住哭了。
“爸爸……”
我抽噎着,喊他,他依然不出声。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杨烨小声说:“会回来的。”
“今天吗?”我的声音已经哽咽了。
“你好好反省,我就会回来的。”
杨烨好冷漠。
“反省什么?”
杨烨又沉默了,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却开口:
“小卓,爸爸带你去看心理医生,好不好?”
什么意思?他觉得我有病吗?
“我没病!”被最亲的人当成精神病,简直像在我心上捅一刀,太痛了。
“我……我没说你有病。”杨烨心虚的时候,声音就会轻飘飘的,“我是说,你现在的情绪不太稳定,需要专业的人疏导一下……”
“你回家、你回家我就会好了,”我颤声求他,“爸爸,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杨烨不让步,“你答应我,会去看心理医生,我就回去。”
看来这心理医生是非看不可,我阴沉着脸,妥协了,“好,爸爸,那你快点回家。”
杨烨嗯了一声,结束了通话。
我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陷入沉思。
看医生就看医生吧,大不了到时候我一句话都不说。
杨烨能回家就好。
他第三天才回来,我表现得很乖巧本分,没有做任何逾越的表现。
我们吃晚饭,我给杨烨夹菜,他的手险些没捏紧筷子,堪堪握住了,又咳嗽一声:“……谢、谢谢。”
真是古怪的一幕,表面上父慈子孝,实际上双方都心知肚明:我这个儿子已经对杨烨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他提防着我,对于我做出的任何示好的行为都避如蛇蝎。而我偏偏要做出一些正常但也可以被理解为暧昧的动作,让杨烨想发作也没办法。
我正得意,他突然问我:“这周末去看心理医生,可以吗?”
笑容僵在脸上,我恶狠狠地扒了一大口饭,“随便你。”
“那就这周末吧?我已经告诉修明了。我说你有一些焦躁的情绪,可能会影响考试,他给你找的心理医生肯定是很好的,如果你觉得不满意,我们可以换……”
我不想听杨烨讨论心理医生这件事,仿佛我真的有病一样。
他真可笑,为什么我喜欢他也算是疾病?杨烨也喜欢黎修明啊,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只不过那个人恰好是我爸爸而已。
而且,正因为是我爸爸,他才更应该轻易接受我、乖乖被我上,不是吗?
杨烨的话仍在耳边继续,唠唠叨叨:“我问过了,心理咨询是绝对保密的,你可以放心和医生聊,不用担心我们会知道……”
“我为什么会担心被你们知道?”我反问。
杨烨被我的话呛了一下,“你、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孩都有自己的秘密,这很正常啊,爸爸又不是喜欢偷窥隐私的家长。”
“那如果这个秘密和你有关系呢?”杨烨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模样令我火大,“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你要听吗?”
筷子从手中掉下来,摔出“啪”一声脆响,杨烨脸上涨起猪肝色,“你非要把我们的关系变得那么难看吗?”
“为什么难看呢?”我觉得杨烨和黎修明在床上像狗一样交配的样子更难看,“我做错什么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杨烨浑身发抖。
“我不清楚。”我非逼杨烨亲口告诉我不可,他面皮薄,没那个胆量撕破脸,只会说些不痛不痒的话,我就可以趁机让他正视我们的关系。
果然,杨烨的回答是:“你为什么要亲我?”
我决定不要逼他太紧,声音轻柔地说:“因为我喜欢爸爸。”
本以为杨烨的反应是生气或感动,结果他却“扑哧”地笑了,淡淡地说:“你懂什么是喜欢。”
“我当然懂!”我站起身,大跨步来到杨烨身旁,将试图躲开的爸爸抱在怀里,想要吻他。
“啪!”
脸还没凑近,就挨了一个狠厉的巴掌。我当即捂住发热的半边面庞,什么都没看清,腹部又被踹了一脚。身体晃了晃,勉强稳住身形。
“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杨烨抄起旁边的扫帚,声嘶力竭地,“杨卓,不要逼我揍你!”
他还是没能接受我喜欢他这件事,没关系,我不怪他。
但只是想吻一下他就受到如此抵抗,最令我伤心。
我明白了什么叫强扭的瓜不甜,他似乎对于强迫的行为极其反感,是因为我爸爸也是这样对待过他吗?
看来,我只能更换策略了。
“爸爸,你揍我吧。”我使用苦肉计,模样委屈地说,“我真的喜欢你。如果你因为我喜欢你就生气,那你就揍我吧。”
“操。”杨烨罕见地骂了一句脏话,他真的抓了扫帚往我身上打,模样唬人。我没躲,但感觉到扫帚柄落在身上的力道一点也不重,像按摩一样。他装模作样地打,我装模作样地垂下眼哼唧。他终于受不了了,把扫帚扔掉。
“你已经不小了,能不能让人省点心?”杨烨气得饭也没吃,就回卧室去了。
真可爱。
我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勉强压抑冲上去按住他操干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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