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变成永恒。

-----正文-----

喂喂，尾形。暮色四合之时，邻居小孩挥手对他说道，你知道么？什么？他漫不经心地应道，同时朝自家方向回望了一眼。窗前正映出母亲消瘦的身影，她又在做菜。多半又是鮟鱇汤锅吧。这么想着，他却从邻居小孩那儿听来一生都不会忘记的故事。

真的吗？他为此一再追问。小孩被他问得烦了，挥挥手说，诶呀，我也不知道真假，外婆告诉我的啦。他仍盯着母亲遥远的剪影。小孩还在说，超可怕的啦，现在我都不敢一个人去上厕所，尾形难道不害怕吗？

他失去兴趣，开始想象那鮟鱇汤锅的滋味。一成不变，腥臭无比。事实上，那时候母亲早已精神恍惚，手下的饭菜轻则无盐，重则腥臭无比。后者是她忘记鱼放了两天，伸手拿来便做。

他为结束这种无望的等待，结束她陷入循环的人生，所以结束一切。他要为她用结束求得一个爱的证明，为此他不惜一切代价。比如，杀掉她。屋内一片狼藉，他尚年幼，初次闻到血腥味，胃囊剧烈蠕动。然后他吐了，抬头望日，一片眩晕。最后他吐得不能再吐，吐干净了那一锅鮟鱇鱼的滋味，吐到双手净是粘腻的胆汁苦水。

那是他第一次回想起小孩儿对他说的故事。小孩儿说，鬼是倒着走路的，脚跟在前。

他伸手抹去嘴角的秽物，定定望着已无生迹的母亲，期盼她的魂魄会出现在某个上空的角落。在那儿她双脚微微离地，倒着走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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