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

-----正文-----

晚上俞辰睁眼到天亮，然后起床，煮奶茶，放羊。额斯白仓在出发前骑在哈布日身上居高临下地看他，然后挥鞭骑远。

昨晚他们躺在床上，俞辰听着怀里的人呼吸逐渐平稳绵长，但自己却始终无法入睡，又怕吵醒额斯白仓，只得悄悄松开手仰躺着胡思乱想。他不能说没想过以后，但他没有像这样直面他们的以后，额斯白仓把他包括在自己的未来里，会想他变得熟练变得成熟，就像羊毛生长牧草荣枯四季轮回一样成为生活的一部分。

他要怎么跟他说，自己就要离开。他们相爱的日子一天天翻过，每一天规律而平和，他早该想到的，只是在草原上具体的时间变得模糊，唯一清晰的只有太阳，雨水，和季节的边界。他早该想到的，额斯白仓还跟他说过羊群要趁着牧草还丰美开始贴秋膘了，现在已经在七月的末尾。他早该意识到的。

俞辰在这沉默的几天里还没想好怎么要跟男友坦白，额斯白仓就在一天做饭时直截了当地问他：“你什么时候要走？”俞辰手里在搅汤的大勺不动了，抬起头说：“……你怎么知道的。”

他在这一刻看上去很无措，就像做错了事害怕被主人抛弃的小狗。额斯白仓迎着他的视线，在他面前坐下。“你晚上觉都睡不好，我怎么不知道。”沉默了一会，又继续说：“……本来你也不是这里的人，你只是经过这里。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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