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

-----正文-----

五月中旬迁往夏季牧场相对过早，但对于剪毛来说又过晚，他们从收拾完之后就一直在马不停蹄地赶工。羊群很温顺，至少在额斯白仓手里是这样的，牧民把沙剪插入羊身上的羊毛里面,一只手握住沙剪把手，另一只手去抓住要落剪的部位，左右手一起使劲。俞辰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累的半死。那群羊虽然已经熟悉了他的存在，但并不代表他们愿意被剪，他每次都要花很大劲按住它们才能开始动作。而额斯白仓在一旁笑得很幸灾乐祸。

剪完的羊毛额斯白仓不知从哪拿出一张网，找了几块死沉的石头压住四角把毛盖在地上。俞辰有些犹豫：“这样行吗？要不收进屋里更放心一点？”额斯白仓平淡地给他一眼。“如果你想在亲我的时候伸手摸进这一堆羊毛的话。”俞辰不再多嘴，自己担惊受怕围着转了几天，终于等到开着大车的人把这一堆给拉走才长舒一口气。

之后的日子趋于平静，他们经常亲吻。在蒙古包里，在草地上；在清晨，在傍晚；在额斯白仓挤牛奶时凑过去亲吻那截低垂的脖颈，在俞辰煮羊肉时环住那段腰压着亲吻下颌线。他们骑在哈布日背上一起奔向朝阳，躺在荫蔽下在夏花中并肩仰望天空，看着彼此的眼睛过长就按住对方的后脑呼吸交缠。

天还没亮，俞辰从朦胧的睡眠中醒来，因为额斯白仓在他的怀里拱来拱去。内蒙昼夜温差很大，中午是骄阳似火，晚上是冷风过境。他们已经习惯了彼此的温度，躺在蒙古包里那张窄床上依偎着，像两只相互取暖的小动物，肢体交缠在一起。他把额斯白仓往上拖，蹭了蹭男友的脸颊迷迷糊糊地含住对方的嘴唇，因为手臂箍太紧手腕上的项链硌的那人挣扎让他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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