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

-----正文-----

还不到下个月，刚到月底的功夫，二少爷就从南边回来了。

他去苏州舅舅家，确实是去散心，那个总是女孩儿一样软软地望着他的良生，听话的良生，叫男人糟蹋过的良生，让他心都乱了。他在南方的时候，也画画，可是那里的男男女女，都像一团雨雾，他们太过柔顺了，没有那种生机盎然的劲头，总是叫他提不起兴致。直到某天表兄弟拉着他去花街打茶围，江南女子吴侬软语，“小少爷，你心不在这儿呀。”有些事，风尘中人却比谁都看得明白，“在想谁？”

她们三言两语点透他的心事，“你想他，怎么还离开他？”

下了小汽车，他几乎是跑着进门的，一回来就在院子里，满屋里找良生。

但良生没有出现，迎过来的小厮是个生面孔，也是个十来岁的少年，但看着，有些唯唯诺诺的。二少爷却不计较这个，叫他帮自己拎着行李，大剌剌地跑进来。可刚一进门，他就发觉自己的卧房里空旷亮堂得令人惊诧。那些画呢？二少爷茫然地在屋里转圈，他摆在卧房地上桌上墙上的，层层叠叠盖着布画着良生的画呢？母亲那时都没说让他处理了呀。可是哪去了？

小厮出了一脑门的细汗，在他身后紧赶慢赶地跑来，上气不接下气，“您，您还不知道，”他喘着气，“有天大少爷来了，都，都给烧了。”

“烧了？”赵永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就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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