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骑着白马去找于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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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正月十四，长安城开了宵禁，一百零八坊皆灯火通明。此时正是开国盛世，路上行走的是香车宝马，道旁的女郎们是带着帷帽也掩不住的笑语盈盈。行近平康坊，歌伎们的歌声和器乐声夹杂着喧闹的人声，更显此刻的和乐安定如梦似幻。

但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我此时只想早点找到于杉的狗肉汤店，让他的哑巴妻子给我温一壶好酒，喝上一碗热腾腾的狗肉汤。我离开长安太久了，久到我都开始思念这里的一切，从繁华的平康里最善弹琴的琵琶伎到于杉简陋草房里的那一口热汤。

我和于杉认识多年，也是有些交情。他家的狗肉汤货真价实，味道十足地道。但汤里的胡椒桂叶据说是从西域远道而来，因此他狗肉汤卖的贵，买的人也少，也只有我这样识货的贵人能偶尔买他几碗，让他不至于饿死。

我记得于杉是个憨厚的青年人，话不多，和他的老婆于艾氏正是一对佳偶天成般的天聋地哑。因为于杉听不懂又不多话，我总爱和他说些官场的苦闷。于艾氏是个苦命人，天生的残疾，相貌又平平，被爹妈卖到平康里之后又被老鸨虐待，天天挨鞭子抽。我一次去平康里的时候看她实在可怜把她买下来，看她和于杉刚好年龄相配就把她送给了于杉当妻子。于杉这样长安城里最底层的小商贩，有个哑巴老婆也是他上辈子交了好运，祖坟上冒了青烟。于艾氏虽然不会说话，相貌也是勉勉强强，但比于杉聪明，又能干，有她在店里帮手，店里的生意倒比以前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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