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部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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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平安从睡梦中醒来，他的眼睛不显，盖在过长的刘海下面。黑色的球奇异地粘在他的头顶上方，把小格子变得更逼仄。喜平安觉得轻松很多，他的声音很轻很哑，也没什么精神，他伸出手，以一种微不可查的力度摸了摸离他最近的球面，“早上好茧先生。”

大概人在有人陪伴时不太会感觉恐惧。尽管陪着喜平安的不是个人。

茧先生观看喜平安缓慢地起床，进行一些人类早上的洗漱动作。他可以把自己伸长一点，从球形变成长椭圆形，模糊的脸在转动，好像盲鳗在辨认水汽的方向。

喜平安从卫生间出来，他从来不会去看窗外，早餐中餐晚餐都装在便携罐头里。喜平安板直腿走到桌子面前，坐下。他没有第一时间吃早餐，而是用手在桌角处摩挲，顺时针转圈。

茧先生挪到桌子旁边，当他更靠近，柔软的黑膜挤上桌面，侵占了喜平安的一大半桌面，好在他只需要使用一小块。

喜平安似乎刚注意到茧先生的存在，尽管他刚刚才打过招呼，他把手从磨得光滑的桌角收回来，摸了摸茧先生脸部的膜面，“我要吃早餐了。你不吃吗？”

他替茧先生回答，“你不吃？好吧。我不能分你早餐，因为这是记录员留给我的，对不起啦茧先生。”

茧先生不知道喜平安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他没有问出这个问题，在某些方面来说，他沉默地让人恐惧，也沉默地让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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