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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下一章,看我的脑子行不行

-----正文-----

我是一条鱼。

我出生的地方是一条小溪。这里没有什么凶狠的大家伙,只有树,只有草,还有小溪和几朵嫩嫩的小花,蟾姐是这样告诉我的,她从很远的地方流浪到此地。 有些生灵最终归属于这里,有些在远去,永远不会回头。

我的兄弟姐妹们就在出生几天后离开了,他们急迫的样子好像在追逐生命,像是一场大规模的奔赴,他们渴望远方,那是海的彼岸,留给我的只有相似的背影。

但我没做过远方的梦,所以我选择留在这里,日复一日地安栖在那块淡青色的大石头上,磨着自己的麟,想把我的一生也随着头顶的落叶顺流而下,悠悠荡荡。直到那一天,我遇见了我的狐狸。

是的,我的狐狸。

我初见它那天,夕阳像是要把红色全灌进小溪里,它就这样迈过如血般的零碎光影逐渐向我走近。我痴痴地看着它优雅地低下头,不紧不慢地喝水。

鱼不会做梦,但我当时仿佛置身梦境。

在我之前的生命中,我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惊心动魄。它那身火红色的皮毛让夕阳都沦为了陪衬,在余晖中流淌着晕彩,雪白的四足不染世尘。

之后我每次回忆起那一幕,都觉得像是命运在指引我,让我沦陷在那片红色里。

它喜欢沿着小溪奔跑,风把他的绒毛吹扬起来,但又是那样地从容不迫。我和它隔着镜子,我们在不同的世界,它不知道一条鱼的心事,但它陪伴我度过了很多个雨季。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它会静静地趴在溪边,而我默默地靠在石头缝里,落叶在天空打着旋儿,迟迟不肯离开。

我第一次想咬住那片枯黄的叶,尝试着去让它永远地留下来。

但是鱼注定咬不住落叶,它属于树,属于岸,属于悠悠荡荡的流水,属于看不见的天际,却不可能属于我。

我的兄弟姐妹曾经用满身的孤勇和一个个背影告诉我什么是远方,而现在,它则用很多个动荡的雨季让我明白了什么是陪伴。

但随着溪水流得越来越艰涩,它也开始变地不爱动弹。它的耳朵不再会整天地转动,而是大部分时间都耷拉着,像岸边垂落的草。

我透过石头缝凝望着它,头顶的天空在此刻暗得像要塌下来。

我很想去碰碰它,但我只是一条鱼,我宁愿它不知道我的存在,也不想让它用一种好奇的眼光来看我,它是我对岁月唯一的具体印象,它陪伴过我许多年。

但是,这样的时光并没有太久,在某一天,岸的尽头就这样出现了一个人,他慢慢地走近了我的狐狸。

他的发像阳光一样耀眼,他身上有它最爱的青草的色,他打破了它满身的寂寥。

我还是像从前一样缩在我的石头缝里,看着我的狐狸每天和他一起奔跑,看着它的身形一点点恢复往日的轻盈。

在我终于竭尽力气,真正沉入河底的那一刻,我还在想,这样就很好。

这样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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