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满是在颤栗中假寐的人们，麻木的躯壳里，掩埋着疼痛的灵魂

-----正文-----

审讯室内，我看着眼前这个肥胖的男人，内心是翻江倒海般的恶心。

在终于妥协的杨莲的帮助下，警察们顺利地将寐镇的黑色交易链一网打尽，同时也将这名主犯擒拿归案。

最终，我也如愿地将这座城镇的黑暗尽数揭露，斩获了当日新闻的头条。

但我其实并不如之前预想的那样高兴，相反，我被愤怒、悲痛、憎恶所裹挟。

通过他人的苦难得来的利益，终究是沾染了苦涩的气息。

我宁可这一切全都未曾发生过。

临返程前，我去看了杨莲最后一眼。

她也被顺利逮捕判罪，她全身混乱不堪，有汩汩渗血的刀口，有大片遍布在表皮上的淤青和结痂的血迹。但我却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如释重负般的平静。

冰冷的牢房内，她坐在坚硬的床铺上，却说自己感受到了无限的安宁与平静。

她最后和我说的一句话是道谢。

她说：“谢谢你们，救了所有人。”

我想，这所有人里面，大概也包含她自己。

兰玉芳也和我一同来了，她长久地盯着杨莲不开口，像是在无声对峙。

她曾认为眼前这个女人是她最大的曙光。

杨莲不敢抬头看她，垂着头，逃避着如刃的目光。

片刻后，兰玉芳开了口，多日来她的嗓子已经不再沙哑，音色如温润的碎玉轻响。

她只轻轻地对面前蜷缩成一团的悲伤的女人说了两个字，就让对方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滚烫的泪水划过杨莲皱纹遍布的脏兮兮的脸颊时，她还露出了长久以来早已销声匿迹的发自内心的微笑，随后压抑着释放出的如泄洪般却又被挤压着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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