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听见朴圭正那样低沉嘶哑的声音，仿佛一条冰冷黏腻的蛇。

-----正文-----

1.

“李辉敏先生，您的意思是，您认为您杀了人，是吗？”

我听见墙上钟摆的滴答声，还有面前的朴圭正——很显然，他是我的心理医生，轻声地梳理着我脑子里的一团乱麻，好像在确认今晚是吃牛排还是火锅一样的轻描淡写。

“是的，朴医生，”我盯着他夹在西装胸前口袋里的那只钢笔，很漂亮，是被银色线条包裹住的深蓝色或者是黑色的笔盖，“我在睡梦中杀了人，应该是。”

“唔……我想您应该有在新闻上看到过，”我的手指开始轻轻地在沙发扶手上敲着欢乐颂的鼓点，这是我的坏习惯，每当开始走神并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时就会这样，“那个在自家公寓附近被发现的便利店收银员？”

“当然，当然，李辉敏先生。”我听见他轻声地哼出了一丝笑意，好奇心迫使我终于抬头看清楚他的表情

——毕竟在这种情况下能笑出来的人，我想你也会好奇他到底是在表达哪一种情绪。

“您看起来并不吃惊，朴圭正医生。”我突然对他产生了一些探究的兴趣。

我看到他抬起右脚搭起了二郎腿，上半身却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

“金某，20代，在自宅五分钟左右的空地被发现，目前可知的只有是因重物撞击头部而死亡，在附近也被找到了初步推断是凶器的石块，”他面无表情地开始复述起几天前的新闻，“奇特的是，死者被发现时除了头部的伤口以外还被切下了右手的小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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