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俗

-----正文-----

杨戬蹲下身，抚摸着黝黑山体上的见骨伤痕。他拉过沉香的手，按在这道伤痕上。沉香探出头往下看，想起的是自己劈开山的那天。至今他仍不知道为何自己和杨戬会回到过去，如今想来，许是上天的恩赐。

若是华山开后，玄鸟带走气运，神仙不复存在，那沉香和杨戬的未来就不是春天，夏天，秋天，冬天，而是清晨、正午、黄昏。他们考虑的不是明天如何挥霍，而是趁着眼睛还明亮，挑好将来长眠之地。

杨戬忽然起了点坏心思，他问：“沉香，如果我们真的是凡人，你想埋在哪里？”如果他没有主动将自己和沉香的命数与玄鸟相连，这原本就是他们的结局。

沉香说：“与你同葬，哪里都会很好。不过我觉得，青山绿水处是最好的。”

杨戬朝着沉香伸出手，背后是呼啸的山风和绚烂的霞光。他的眼跨越千年，温柔地落在此刻的沉香身上。沉香感到庞大的命运之网，稠密地朝他们当头罩下来，他和杨戬就是网中的蝴蝶，拼命拍打着翅膀冲往春风里。

现在的华山脆弱得一碰就碎，杨戬和沉香运起神功，几步就落在崖底。杨婵浑身泛着幽蓝的光，正在抚摸最后一只尚未飞去的玄鸟。杨家人和玄鸟的关系并非你死我活，多年相伴，他们早已成为了朋友。

玄鸟浑身流转着金色的光芒，杨婵抱着它的脖颈，翻身坐上鸟背。她摸了摸玄鸟的下巴，后者昂首，发出长长的鸣声。杨婵看向杨戬和沉香，笑道：“哥哥，你们总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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