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场

-----正文-----

七

晚上，章斐碧家。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孙文石正在洗澡。

章斐碧从不多的男装里翻出几件码数稍微大一点的，放在浴室门口的架子上，然后走到客厅，往沙发上一倒，单手撑着下巴，思绪又开始蔓延。

伴随着花洒声，一把青涩的少年音从记忆里传进了他的脑海。

******

“陈老师，你先洗澡，我上楼给你找衣服。”

“好，谢谢小石头。”

六年前，他和孙文石在别墅附近的小溪里捞鹅卵石，玩闹间弄湿了裙子。孙文石带他去了别墅浴室，让他先洗澡，自己离开去找衣服。

他把衣服脱在浴室外的脏衣篓里，刚洗了一半，忽然想起来自己穿的是男士四角内裤，给人看见了要露馅，于是开了条门缝，伸出手去拿自己的四角裤，结果孙文石正捧着衣服站在门外。

水声哗哗响，他假发已经取了，刚长过耳根的真发湿漉漉地贴着脖颈，手里拿着男士内裤，隔着门缝和孙文石大眼瞪着小眼。

时间凝滞，像贴在他皮肤上的水汽一样。

“嘿嘿……”他露齿一笑，打破尴尬，“Surprise！”

孙文石神色如常，把衣服放下，然后转身离开。

他忐忑地洗完澡，换上孙文石给他找的裙子，想了想，假发也不戴了，踩着凉鞋走了出去。

孙文石坐在沙发上等他。孙醒不在。他想说服孙文石不要暴露自己的秘密，好保住这份工作。他脑子飞速运转，但脸上八风不动，自然地坐到了孙文石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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