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的新年假期】
-----正文-----
“我明明记得。”冉然盖上平板,开口是慢吞吞的,既像在拖延,又实际是他自小的毛病——极矜持的,话说一半总要等人去猜去问,不理不睬却要生起闷气。
许殊是清楚他这毛病的,刚八风不动补完一张试卷的人将“越惯越娇纵”这一箴言在心间过了一遍,深以为然,嘴却背叛了大脑,下意识地开了口,“记得什么?”去哄道。
冉然“啊”了一声,有点抱怨地:“你看小时候的动画片里,假期快结束的时候,不都是吃着西瓜冰淇淋补作业的,哪像我们——”
他掀起一点窗帘,隔着玻璃仍然能听见外边寒风嘶吼的声音,让他的抱怨也一下有理有据起来,“——这么冷。”
他推了推看起来不很在意的许殊,“你来听。”又说,“外边挂的灯笼还没取下来呢。”悬在路灯下,怎么看都比补作业好玩。
许殊胳膊被他揪着晃,没办法只有真的也凑过来,敷衍地看了眼窗外就把目光挪向身边的人,身边人侧着的脸庞映上窗外的灯笼,也像是红扑扑的,看得许殊怔起来,心尖也好似动了动,只有出口的话仍是刻意地不见端倪,“毕竟是新年。”
冉然一副“要你说”的表情,又装模作样地叹起气来,“我想念夏天。”
夏天是没有作业的。已经不算新晋的高一生回想到,中考完的那个暑假惬意又漫长,无忧无虑地像是没有尽头,而两年半后的高考又是遥远的抽象的,不足以支撑他此刻的用功,或许也算不上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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