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
-----正文-----
午睡时拉遮光帘要扣分的。元叙绷着脚趾头走过高三一班教室的后门、被帘子塞得满当当的玻璃窗、写着“三一三一,我们能赢”这种土得要死的口号的班级牌,停在开了半道的正门边。
她梗着脖子,两条手臂僵直地贴在腿侧,用眼神在教室里面转了两圈。多数人睡着,少数人手上笔头还在沙沙作响。她想敲敲门板跟他们说,拉遮光帘要扣分的。但她又想到串班还扣个人学分,底气不足。
仿佛没看见旁人,元叙迈开大步走进教室。旁人无论醒的睡的,也仿佛没看见她。她走到趴伏在桌面将半张脸埋入臂弯,正摧残着自己的脖颈以顺畅地吐出时浅时重的呼吸的伍翼身边,将叠块的纸条插进从乱发里探出一点的耳朵的根处鬓角,收回手时手腕无意碰倒了桌脚的牛奶盒。幸好牛奶已喝去大半。元叙不去扶它,因为她忽然想起自己没在纸条上留名——尽管不必说,倒掉的牛奶盒可算是自己来过的一个确证。
剩余的牛奶随着时浅时重的呼吸慢慢淌到盒口,直到铃声惊响,牛奶盒才发觉嘴边漏出了什么。午休结束的铃声起初绕在睡梦里,而后梦境实在撑不住,将它放脱出去,出笼的猛虎唱声绕梁。伍翼一抽气,醒过来了,先感觉到心跳得慌,半边脸压得发烫。她捂住胸口,迷迷瞪瞪地擦掉嘴角口水,接着就在凌乱的发丛里瞥见块巨大的头皮屑。哦,要死了。她冷静再看,原来是张纸条。伍翼展开纸条,她不认字迹,不过仅凭语气也知道这是谁的杰作。看着看着,伍翼的眼前忽然一晃亮,回光返照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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