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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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城又名“夜申城”，最不缺的就是灯红酒绿的餐厅和酒吧。赵帛以为邱舒找的地方怎么样也应该是个酒吧，没想到带他去了一家日式居酒屋。居酒屋倒很正宗，和他在日本去过的没两样。因为位于日本领事馆附近，周围都是日本公司，于是真正像到了日本，店里坐满了下班后的日本人，或者说着日语的中国人。衬衫领带人模人样地笑得不顾形象，到处充满着热闹与放松。

服务员大叔好像认识邱舒，点头打招呼完就忙去了，两人在角落的两人位刚坐下，一瓶纯米大吟酿就已经拿上来了。

“我们还没点呢。”赵帛疑惑道。

小姐姐笑说：“是小邱哥哥存放这里没喝完的。”

小邱哥哥？

邱舒笑笑，然后就熟练地报出菜名，也没问赵帛意见就点好了菜。

赵帛无奈摇头：邱舒很强势啊！以后打交道成问题。

“怎么了？”邱舒看赵帛不说话，问他，“都是普通的料理。我在美国那几年喜欢上了居酒屋。想吃中国菜的时候就去居酒屋，味道还能忍受。真的去中国餐厅，那味道真的……一言难尽。”

他皱着眉头好像在努力回味，不忘从小姐姐的盘子里拿出杯子帮赵帛倒酒，变脸似地朝人家笑笑。

“你在美国待过啊？”赵帛着实羡慕，像戴敏娇那样的脾气，连大学都想让他走读，就怕他走上歪路，更别说留学美利坚了。

邱舒点头：“我初中读完就去了美国，大学毕业才回来的。”

赵帛吃惊：“那你也算在美国长大啊。”

邱舒抬头看他：“应该说，我算在中国长大的。”

啊？！赵帛这下更吃惊了：“什么意思？你是美国人啊？”

邱舒狡黠一笑：“我是中美混血儿。”

赵帛嘴里的酒差点喷出来，正碰上小姐姐上菜，两人赶紧清扫桌面。

“你怎么一点看不出来混血啊？”赵帛试图从各个角度观察邱舒，找出一些美国血统。这混得也太一边倒了。

邱舒嘴里塞进一块炸鸡：“因为我妈是美籍华人。”

……

……

赵帛听完傻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碎碎念地决定再来一瓶大吟酿，喝穷这个“假洋鬼子。”

邱舒憋不住笑，正经解释道：“我妈在美领馆工作，他们工作十年就能拥有美国身份，这样我妈就成了美国人。后来我妈被派去美国工作，我爸在公司申请调职也要跟去，所以我们一家都去了美国。”

赵帛问：“那怎么又回来了？”

“我奶奶想大孙子了呗！”

赵帛白他一眼，认真吃饭，心想这人怎么没几句正经。

邱舒看他不舒服，以为他不相信，解释道：“这句是真的。我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总要有人照顾，我爸妈在美国肯定就顾不上了，商量之后决定回来，尽儿女的责任。”

赵帛听着，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果然幸福的家庭都一个样，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邱舒又点了一瓶大吟酿，赵帛没和他客气埋头认真喝。

邱舒提醒他：“清酒后劲足，你酒量行不行啊？”

赵帛摇头不说话，一个劲喝，直说“好喝”。

邱舒知道他心里苦，本来不想多说，但看他这样喝还不如说出来痛快。

“别这样喝，真糟蹋了好酒。”

赵帛回口道：“没事，我来请，不用你掏钱。”

邱舒点头：“知道你有钱，是富二代，一看这鞋、这包就知道。”

赵帛低头看看自己的鞋，自嘲道：“都是我妈买的。可能我家给我最多的，就是钱了。”

邱舒一脸嫌弃：“快闭嘴吧。你这话别让别人听到啊，讨打！有钱还不好啊，那你想要什么？”

赵帛抬头难得正经地看着邱舒的眼睛，认真回答：“我想要爱，想要家庭的温暖，想要父母健在，你有吗？”

邱舒听完一噘嘴回他：“后两个我没有，爱我有啊，你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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