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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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的呼叫久久未得到回应,岑川靠在单元门口,屈膝抱臂,疲惫而绝望地把脸埋在了胳膊里。
如果小颜她们说的才是真的怎么办?连尚翊也不再接纳他的话,他在这世上就真的无处可去了。
正忧虑着的时候,身后传来单元门打开的声音,岑川挂着满脸的水痕回望过去。
是尚翊。
尚翊站在门口未动,只是静静注视着他。明明相貌未变,气质却和几天前截然不同。
以前的尚翊,面对岑川时总是眉眼弯弯的,暖如旭日,仿佛只要有了岑川,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事能让他不开心。而眼前扬起下巴俯视着他的尚翊,眼神却似不可置信般,周身散发着阴郁森冷的气息。
岑川不敢上前,只好等待着尚翊给他下最后的判决。在经历了两天似真似假的噩梦后,他失去了一头扑进尚翊怀里的勇气。
不知过了多久,尚翊终于迈步走向岑川,一手抚上他的背,一手伸进膝窝,不顾他满身泥泞和污水,打横把他抱了起来。
岑川的眼泪夺眶而出,他紧紧抓着尚翊的衣服,把头埋进了对方的怀里,低声抽泣着:“老公,你终于来了……”
尚翊的身子颤了颤,胳膊搂的更紧了。
沈遥之所乘的电梯刚刚抵达地下一层,门打开后就见尚翊横抱着岑川走了进来。他仿佛没看见电梯里还站了个人一样,丝毫没搭理沈遥之,直接转身面向电梯门,岑川身上的污水甩了沈遥之一身。
沈遥之:“……”
他低头看看真丝睡衣上的泥点子,观察了下尚翊沉重的脸色,机智地没吱声,仅是嫌恶地往边上靠了靠。
尚翊把岑川抱回家里后,本是将人放在了沙发上,那昂贵的意式真皮沙发上立即就沾满了泥水。岑川却在沙发上坐不住,直奔浴室,从背后抱住正在往浴缸放热水的尚翊,半是抱怨半是撒娇道:“老公,我好想你啊,你这几天去哪了?”
尚翊没回头,但身体又剧烈颤抖了一下。
沈遥之站在浴室门前,语气不善地问出了他和尚翊心中共同的疑惑:“岑川,你是被金主抛弃了吗,怎么逮着个人就喊老公?”
这家伙脸皮也太厚了,这是转脸就想傍死对头当金主的意思啊!
沈遥之感叹,学到了学到了。他但凡有这脸皮和骚操作,哪还能像现在这样,跟了尚翊半年才有机会进一趟家门?
岑川这才看到穿着睡衣、大敞着领口的沈遥之,后者的锁骨和前胸上露出点点痕迹,在诉说着昨夜他和某人发生过的事情。
岑川难以置信地指着沈遥之问尚翊:“老公,这人是谁?”
沈遥之无语:假装失忆吗?真有你的,艺高人胆大啊。
要比撒娇,谁还不会了?沈遥之立即嗲声嗲气地想张口:“老……”
“沈遥之。”尚翊瞥了沈遥之一眼,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你先回去。”
沈遥之怔在当场。这两人前几天不还在撕的不可开交吗?那把尚翊那些死忠粉给气的,连夜买了三条热搜狂黑岑川。
困惑归困惑,他了解尚翊这人出了名的脾气差。
沈遥之浸淫娱乐圈多年,熟知包养法则,从不会违抗金主的意思,立即回卧室换了自己的衣服,离开了尚翊家。他心里嘀咕着,也不知自己离开后,等待着岑川的是得偿所愿的香艳交易,还是真刀实枪的互殴。
岑川在浴室里舒服地泡了个热水澡后,穿上了尚翊提前准备好的棉质衣服,衣物上身后大了整整一圈。这不是他自己的衣服。
走出浴室,他又观察到家里似乎变了些样子,比如他和尚翊的合照全都没有了,他们出去旅游时买的纪念品和摆设也不见踪影。
但是跟这两天的离奇经历比起来,这些小细节暂时无足挂齿。
他走到客厅,见尚翊正站在阳台上对着窗外的风景抽烟。雨刚刚停下,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公寓庭院里的绿植更加郁郁葱葱,清新的空气吹进屋子里,驱散掉一些烟味。
岑川拧了下眉,尚翊以前是不抽烟的。
尚翊听见脚步声,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转身又凝视着岑川,良久无言。
岑川有一大堆苦水想倾诉,但尚翊身上的陌生气息让他有些迷惑,因而也没有说话。
尚翊抬手揉了揉头发,张了几次口都未成功发出声音,似有千言万语要说,最终只汇成一句:“……饿不饿?”
“嗯。”岑川点点头,乖乖地坐在了沙发的干净处,等尚翊去给他做饭。
尚翊立即进了厨房开始忙碌,不一会,厨房里传出碗碟打碎的声音,又一会,烟感报警器鸣响起来。
岑川远看着那笨手笨脚的背影,满脸问号。
终于,在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后,尚翊端出一碗尚且看得过去的面,还是豪华版,上面卧着煎蛋、青菜和火腿。
“我尝过了,咸淡正好,而且……没放葱姜。”尚翊观察着岑川的表情,“你现在还是不爱吃葱姜的吧?”
岑川坐在桌前,夹了根面尝了口:“嗯,很好吃。”
在他生日的时候,尚翊曾经花了一下午独立做过八菜一汤,道道都是花时间的功夫菜。跟当时的场面一比,眼前这碗面属实没什么可赞叹的。
可今时不同往日,这几天连续发生了那么多诡异的事情,眼前的尚翊又和以往有着微妙的不同,岑川没敢表现得太淡定,还是肯定了对方的示好。
在他吃面时,尚翊始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岑川忍不住抬头问:“怎么了?”
其实岑川心里也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他谨慎地等尚翊先提问。
“你的……呃……经纪人和助理呢?”尚翊思考了一下措辞,问道。
这个问题直击核心。岑川的眼睛立即蒙上一层水雾,他面也不吃了,站起来就走向桌子另一端。在尚翊震惊的目光中,岑川熟门熟路地坐进了他的怀里,紧紧搂着他,把这几天被小人软禁的经历控诉了一遍。
等他说完后,尚翊怔懵了许久。
“你的意思是说……她们完全不承认……”他吃力地张口,“我们是恋人的事情?”
岑川委屈地点点头,玻璃珠般的眸子里噙着泪:“她们还不准我来找你,把我关在了精神病院里。”
“……那可真是太可怕了。”尚翊又是沉默了好一会才出声,“不过,幸好……你找到我了。”
“嗯。”岑川闷声回答。
他只顾着沉浸在惊吓和忧伤中,却未注意到尚翊紧了紧胳膊回抱住了他,那埋进他脖颈里深深吮嗅着的脸上露出了贪婪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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