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商人，什么都得明码标价。”

-----正文-----

谢怜听完了全部，虽然非常欣慰花城的及时处理，可对于这个餐饮链，他仍是有些忧心。以集团现下的的财力，在短时间内安排澄清确实没问题，但是集团的主要精力在医疗器械和药企，在餐饮上支出究竟能收回多少效益很难说。

早餐店的总负责人此时也在店里，看到谢怜立马迎了过来，三人一起来到后台厨房。

“谢总，您看这个……”挺着圆滚滚的脾酒肚的负责人一脸愁眉苦脸，“其实我们——害，您也知道，本来生意也没有特别好，但是现在……哎真不知道哪个孙子！本来不瞎嚷嚷不就得了！”

厨房此时无人，谢怜粗略环视了一圈，一次性蒸笼纸和其他物品杂乱无章地堆积在一起，面粉和蒸屉东一袋西一笼，有些口袋没有封住，大喇喇地敞开着。

负责人顺着谢怜的目光也看到了，赶忙上前把面粉袋封口折了几下。

“真是的，都反复强调让他们注意卫生了，还这德性，一帮不长眼的家伙。”

谢怜收回目光，想了很多，最终还是没有多说，匆匆地告了别。

走的时候，谢怜回头看了一眼，仙乐馒头铺的led灯牌已然陈旧积灰，要说它什么时候再也不会亮了，也很顺理成章。

还是关了吧。谢怜无奈地作了这个决定。

回到仙乐总部的大楼前，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谢怜沉默地听完，礼貌地应对了几句，接着又打了个电话，发了个半个小时后临时会议的通知。

挂了电话，谢怜仰头望向仙乐高耸入云的总部大楼，它威严、整洁，却徒有其表。

花城走在身后，伸手，又马上缩了回来。

应该是一个不好的消息，花城看着谢怜仰望的背影，感受到他巨大的苦闷。

沉默了良久，谢怜收回僵硬了的脖子，耸了耸肩：

“三郎，结果医院还是选择了另一家的导管。”

“没有接上供应么？”花城问。

“给的理由确实是这个。”谢怜没有转身，有些低落地说道，“其实我很清楚集团现在的实力，只是……浪费了三郎的辛苦奔波了……”

花城嘻嘻一笑：“只是亏待我？那便好办了，哥哥好好补偿一下便是。”

谢怜低低地笑了几声，转过身来，看起来心情还可以。

他伸手捧过花城的脸，道：“三郎，待会我去开会，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当然可以。”

“我想要打探一下，他们最近私下里都在说些什么。”

早上踏进药企财务部的时候，谢怜耳朵里刮到一些风言风语，虽然只是片段的内容，但直觉告诉他有些流言是从总部传出来的。

“当然可以。”花城一口应允，瞬间周身发出隐约的红光，接着红光收敛，他已然是一只老鼠大小的红狐狸，蹿上了谢怜的肩头。

红狐狸抖了抖全身的毛，红色骤然变成了与谢怜的衣服一样的象牙白色。

迷你变色小狐狸在谢怜的一边耳朵咬了一咬，说：“哥哥这耳朵现在与我相通，我听到的所有东西哥哥都能听到。”

只见花.迷你.城灵巧地落地，一路上，毛色随着他接触的地面而变色，远远看去，只要它不动，很难看出地面有什么东西。

谢怜暗暗佩服，同时耳朵里传来了不一样的声音。

叮的一声，是电梯，门开门合，各种人的脚步声，讲电话声，甚至手机按键音，都清晰可闻。

这个自动窃听器还真好用，谢怜呵呵一笑，随后走进大楼，回到办公室，整理了一些文书，便去向会议室。

一边主持会议，一边耳朵里传来了其他部门职员的下班前闲聊，其中有一段对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A：“听说了吗，那天黑帮打上门来，说是找了血雨探花！”

B：“还真有这么号人物？我还以为是传说呢！”

A：“所以说，血雨探花没事来干什么？我看他们八成是要吞并我们公司！趁火打劫！”

C：“血雨探花的组织藏得很深的，听说专门针对人猎狐，但是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D：“搞不好就是个环保部门，专门维持生态平衡？哈。”

A：“什么捕风捉影的你都信，是不是傻？”A压低了声音，“吞了我们之后，黑道上就没我们的份了——嘘，这事有子公司的人都知道了，不过别说啊。”

B：“不一定吧，万一是好事呢？我们不仅不用担心下岗，说不定还会涨工资！”

A：“太天真了，黑道是说撤就能撤的吗？万一有人趁机找上门来我们不是还得完蛋，而且表面吞并，谁知道他肚子里什么算盘！”

C：“有道理……哎，我们老大虽然长得好看，但有什么用呢，要是个女人还能用个‌‎美‍‌‍人‍‎计，给血雨探花拍拍马屁。”

D：“你怎么知道血雨探花是个男人，不有人说她是女人吗！”

C：“是吗，我怎么听说是虎背熊腰、凶猛慓悍、杀人如麻的大汉？”

B：“害，甭管他是个啥，我们只要多巴结巴结，投其所好，总不会错的。”

谢怜刚发言完，听完这些对话表面毫无波动，内心却有些翻腾，正好这时，花城低低的嗤笑传了过来。

“哥哥，他们都赞成您为了集团卖身给我呢！”

谢怜：……

“谢总？”坐在谢怜最近座位的干部小声喊了一句，把谢怜的思绪又拉了回来。

谢怜淡定地假装思考，端起保温杯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继续刚才的话题。

会议开了一个多小时就结束了，散会的时候，夜幕已经悄然落下。

谢怜耳朵里嘈杂的声音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花城闲来无事瞎哼的小曲儿，四周安静得很，连谢怜自己轻轻的脚步声都很清楚。

花城嗓音低沉，看来是因为公司的人陆续走光了，恢复了原样。

谢怜听着花城不着边际的调调，走向自己的办公室，用门禁刷开了门。

刚一关门，仿佛突然阳光绽开了一般，花城快乐地从身后抱住了谢怜。

“哥哥，卖身不？”

“嗯……”谢怜想了想说道，“给你白嫖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收费了是吗？”

花城收紧了胳膊：“那我要包个骨灰级的终生VVVIP。”

谢怜闻言笑出了声：“三郎真是洒脱，看起来好像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花城自信满满道：“有我在，天塌不了，大不了仙乐我买了。”

谢怜：“那我不就真成了为集团卖身的落魄总裁？”

花城咧嘴笑开了，期待地说道：“那可就太刺激了！”

“我打算转让餐饮连锁了，”谢怜握住花城抱着自己的手，“现存的导管清仓之后，也许不会再销售医疗器械了；接下来的路，集团如果不是完全成为黑帮，就是……”

谢怜叹了一口气，自己终究是没有办法重现集团当年的风景，对不起家族的产业，对不起已逝的父母，甚至在当下，都无法保护一个心爱的人。

要如何才能对得起花城对自己的好。

在谢怜有生之年里，头一次感到集团崩溃带来的压力。

客户跑了还能另寻，餐饮管不了便关停，遇人不淑可以换人，收入不够了，黑道也是一条生路。

可是花城只有一个啊，全世界的唯一一个。

亏欠他的，实在是太多了。

“对不起，三郎，”谢怜显得垂头丧气，“我没有照顾好你，还让你的努力都白费了。我……”

谢怜咬了咬嘴唇，有些艰难地说道：“我……不是那么完美的人，没有你想的那么有价值。”

花城听完，脑袋低了下来，与谢怜贴在一起：“没有人是完美的，也没有人可以明码标价。”

“可以的……”谢怜没有回头，“我是个商人，什么都得明码标价。”

花城不依不饶地继续贴着谢怜：“我是狐狸，得按照狐狸的标准来定价。”

谢怜一时语塞，这逻辑好像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要知道，对我来说这些那些都不重要，只有哥哥你是最重要的。”

花城紧紧地抱着谢怜不松手，他要让谢怜知道，无论是意气风发还是贫困潦倒，他的爱永远都在那里，不会改变。

因为谢怜也是这么对他的，在曾经最为光鲜的时候，他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自己，给了自己所有的爱和宽容。

“哥哥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只要哥哥不离开我。”

他的双手抱得那么紧，以至于谢怜一动也动不了。

这下好了，究竟谁才是卑微的那一个啊。谢怜原本悲伤的心情变成哭笑不得了。

这只狐狸自从自尽未遂被捞起来之后，他的眼睛就再也没有从自己身上离开过了。

狐狸，是一种长情的生物啊。历史对狐狸太不友好了，尽扣些祸国殃民的屎盆子。

谢怜把脑袋往后靠了靠，虽然已经与花城贴得很紧了，但是他还想再与他靠得近一些。

如花城所说的那样，被他吃掉，与他融合在一起，想想还有些小幸福呢。

“三郎，我也爱你。”

花城愣了一愣，手里松了一些。

谢怜转过身来，搂住他的脖子，深深地吻了上去。

这是个绵延长情的吻，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感受到对方柔软的唇舌在口中纠缠，鼻尖轻触，交换彼此的气息。

世间的所有都不值一提，因为真正的全世界在自己的怀里。

花城：“哥哥，我爱……”

花城没有机会说完，因为谢怜只停留了一瞬，又吻了上去，吞没了所有的言语。

.

“三郎……”谢怜整个人都靠在了花城的身上，懒懒地说道，“明明是我亲的你，为什么你比我还凶。”

“因为我爱你，哥哥。”

“知道了，”谢怜抱着花城笑道，“您老人家都说了多少遍了。”

花城：？？

他真不记得什么时候说过，至少刚才肯定没有说，谢怜的热情给他带来的措手不及还没散去呢。

这是一句可怕的语言，即使有恰到好处的氛围，说出来的时候，心跳会加快，肾上腺素分泌增加，整只狐狸都紧张得不行。

想起刚才的谢怜，花城觉得他也是这样的。

但是每次都是谢怜先表白，谢怜先主动，

我还是没有成为一个合格的人类，连这点勇气都没有，花城想。

没等花城自责完，谢怜就放开了他。

“你看，我们还没干什么呢，衣服又乱了。”

谢怜整了整衣服，将稍显凌乱的头发重新绑好，将带上了皱痕的领带推了推平，塞入西服的外套里面，重新夹上了小夹子。

做完这些，衣服勉强整齐了一些。

花城轻轻一笑，弯腰将谢怜打横抱起，向前走了几步，一屁股坐在自己那张光洁的桌面上。

顺势一揽，将谢怜面朝自己挂在自己的身上。

谢怜连忙两手紧紧箍住花城，勉强维持了平衡。

“整它干什么，已经无法平整了。”花城蛊惑地看着谢怜，两手托着他的屁股往自己的方向一送。

谢怜顶到了一个胀大的物什，瞬间红了脸。

花城仰头，张嘴做了个咬的动作，牙齿上下咬合，露出尖尖的虎牙。

谢怜望着花城硬朗的下颌线，它经过喉间的突起一直延伸下至锁骨，消失在衣领皱折，令人浮想联翩。

花城呲牙：“看来哥哥也准备好了。”

谢怜不知血气该上涌还是下涌了，因为两边都很着急。

“我们……先回家……”谢怜一开口，声音却是脱了力般绵软，情意爬入了花城的耳朵，挠得他心痒难忍。

三下两下扒了谢怜的裤子，花城顿时感到自己的兴奋值直线上升。

此时，此地，这个岌岌可危的‌‍‍‎体‎‍‌‎位‍‎‍，

以及尽力维持着平衡、楚楚可怜的谢怜。

花城手指在谢怜皮肤上不断地游走，渐渐呼吸都有些急促。

“哥哥……坐上来！”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