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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楼的灯光淡黄,晕开一圈又一圈,鲜红的玫瑰花在乳白的桌面上,殷红的绚烂,刚采摘下来的鲜活,混着泥土的清香,被一点一点修饰,成了约会的花束。
可再鲜活的花朵,在时间的流逝下,花瓣渐渐失去了色泽,沉淀成了暗红,桌面上散着热气的菜也早已冷却,久的边上的服务员都要上前问一句是否重新要热一下。
男子偏过头,语气温和:“不用了,谢谢!”
服务员退下,心中嘀咕,这都快一个小时了,约会对象还没来,一看就是不打算来了,这位先生可真可怜,还在苦等。
又过了半个小时,叮的一声,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微信上出现一条新的消息,男子点开,“怀谦,我不来了,阿烁又发病了,刚吃了药,我要陪他,抱歉。”后面还带了个表情包,求原谅的小喵咪,举起爪子,泪眼汪汪的,好不惹人心疼。
宋怀谦眼神暗了下来,温和的嘴角渐渐抿平成一条直线,暗垂下来的神情令人看不清。
记不清这是第几次,齐桦因为这个人失了约。
每次都是这样,似乎只要自己和齐桦在一起时,这个人总要出点事,没有齐桦就不行的模样,偏偏齐桦就立马过去。
一次,两次……直至这一次,提前约定好的一周年纪念日,齐桦也还是失了约,让他越来越分不清,齐桦到底是在跟自己还是跟那个叫阿烁的谈恋爱。
遥想一年前他们相识于酒吧,那时他误入gay吧,被人纠缠时,还是齐桦解的围,一头红发带着一撮白,周身饰品全是奢侈品,像极了纨绔的富二代。
实际上,齐桦也是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从小被娇惯到大,哪怕性取向为男,家里也舍不得委屈了他。
那次解围后,齐桦就向他套联系方式,他顾及对方的帮助就给了,却不想对方似乎看中了自己,送花送表追求自己。
原本他只当是富二代心血来潮,等到后面就会放弃了,不曾想,一次又一次的追求,自己竟然产生了动摇,以至于在齐桦生日那天,瞧见他难过的神情下,一个冲动下就答应了。
成为恋人的一年里,他们相恋到相爱,热恋期时出国旅游,在陌生的街道穿梭,漫步在峡谷绿阴道上,在山顶日出之时相吻,亲密无间的谁也分不开谁。
原先他以为齐桦会是个娇纵蛮横的性子,后来才发现对方是个爱撒娇的小孩性子,只要在一起时,齐桦就缠着自己,要亲亲,要抱抱。就连亲密时,哪怕被进的再深,再难以自禁时,都要缠着自己求安抚。
可不知从何时起,对方就渐渐没了这情态,似乎想来,好似就在在三个月前,齐桦得知他的发小生了病,一次次去看顾,无论手头的事再忙,甚至是在两人亲密时,突然接到医院的电话,立马让自己停下,穿上衣服就匆忙赶过去。
不止一次,宋怀谦想开口,你不觉得你和那个阿烁的发小的关系,太过界了吗?
可下一秒瞧见他疲惫的模样,他便咽了下去,良好的教养让他哪怕嫉妒吃醋,也不好直接说出口,只能委婉地询问:“你的发小生病了,他的父母呢?”
齐桦抬过头,抱着他的腰,仰起头哄道:“他们因为疫情回不来,就只能我这个发小帮忙看顾了,而且他只听我的话,谁叫我俩从小关系好呢!”
“你别生气,我下次一定陪你,过几天就是一周年纪念日了,我任你处置好不好嘛!”
一周年纪念日的今天,齐桦再一次爽了自己下的约,一次又一次攒下的失望,最终汇成在一起,变成了决裂的导火线。
宋怀谦敛了神情,眼眸半垂,修长的骨节弯曲,清脆的键盘敲打声,一字一句敲打,在发送的按钮上,指尖悬垂,好似在犹豫,时间仿佛被拉长了一般,最终还是点了发送。
与此同时,病房里的手机里收到一条新的消息。
“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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