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是你朋友，记得吗？

-----正文-----

一年后，顾培当出租二驾，晚上出车时，在路边看到余虎抱着个盒饭，坐在马路牙子上吃，把方向盘一打，停在人面前，招呼人上车。

一上来，顾培就把「空车」的灯牌翻过去，脚上松松踩着油门，慢慢地在路上滑行。

余虎穿着一身迷彩棉袄，上衣上还有许多白点，脚上蹬着解放鞋，跟身边穿着黑皮衣牛仔裤的顾培没法比，然而即使这身，也掩不住他俊秀的长相。

一年多没见，他头发长了些，温柔地垂下，挺立的眉骨下，眼窝微凹，更显得那眉眼秀气，黑眼珠里满盛着笑意，配上下巴微微冒出的胡渣，更添了几分味道，顾培余光瞄到，喉头咽了几下。

「干什么去了？身上都是泥点。」顾培清清嗓子。

「弄脏你车了？」余虎笑。

「没，不是我车，你随便踩——」顾培不假思索，「你现在干什么呢？」

「给人做小工，刷漆，挣得比以前还多点。」余虎说。

「累吗？」顾培问。

「累，我一沾床就睡了。」余虎抬起手，拿手背蹭蹭眼睛，打了个哈欠。

「我也是，开夜班，第二天车一交，回家澡都不想洗，往床上一倒就睡了。」

顾培说完，余虎笑了声，没有接话，车里一时沉静下来，只有路边灯光把车厢里，照得忽明忽暗。顾培等了半分钟，刚起头说了个「你」字，就听到轻轻的鼾声，惊讶地侧头一瞧，就见余虎已经头歪在左肩膀上，嘴巴张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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